第30章: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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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你公报私仇啊。”章沫儿大叫起来。

    “我真怕自己会听到不好听的,一下子控制不住力道。”薛之琛含笑恐吓道。

    “那个……能不能向你求个人情?”章沫儿思瞅了好久才开口。

    薛之琛心中猜到九分却仍是装傻,“说说看。”

    “雷霆哥的事,你能不能帮一把?”沫儿语气变得极其温柔,“虽然倩姐没说,但我还是希望她幸福。”

    “事情倒不是很难,但是你必须用条件来换,我不需要人情。”薛之琛在手心里加了点药油继续按摩着她的腰。

    “你倒是一点都不吃亏。”章沫儿抱怨道,“说吧,什么条件?”

    “把烟给戒了。”

    章沫儿差点跳起来,“noway,这问题可大可小的。”

    薛之琛耸肩,“你也知道规矩的,条件摆在那里,这合同要不要签就看你的了。”

    章沫儿一用力甩开了腰上那只手,“卑鄙。”

    薛之琛也不恼,他看着差不多了,便到浴室里洗手。

    出来的时候,章沫儿已经坐得直直地看着他,“有没有什么违约后果?”

    薛之琛淡笑,“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誉,你没了信誉,再要签合同便是难于登天。”

    章沫儿气鼓鼓地一声不吭,半响才回了句,“成交,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烟瘾犯了就掐死你。”

    薛之琛无奈大笑,谁说她已经34岁了。

    第三日,雷霆果然安然无恙地回国。

    那晚蒋倩声音颤抖地给沫儿打了电话,半响才说了句,“谢谢。”

    然后沫儿却因为这样笑了一整晚,在浴室里洗澡还哼着歌。薛之琛在屋里把所有的东西看在眼里,觉得心口满满的。

    “咦?厚黑学?你也能看得懂这么高深的书,难得,难得。”章沫儿沐浴完便出来调侃他。

    薛之琛额冒黑线,这本书他已经看到最后几页了。

    章沫儿以为他没话答觉得尴尬,心里也偷着乐,折腾了半天,敷完脸才甘愿躲到被窝里准备入眠。

    薛之琛适时关了灯也躺了进去,却忽然转身抱住了沫儿的腰。

    “你干什么?”沫儿挣脱不开,低吼着。

    “妈今天问起我们什么时候有个孩子。”薛之琛说得平静自然。

    章沫儿身子一僵,“这话你不是一向应付得得心应手吗?”

    “可是我们迟早要有一个孩子继承家业。”薛之琛贴着她很近,甚至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沫儿支吾着,“那到时候领养一个呗,再或者你在外面借腹生一个回来,我也不介意的。”

    薛之琛停顿住,“你说什么?”语气骇人。

    “但是,那个……你还是要找干脆一点的女人,不然成天哭哭啼啼的惹事端就不好了。”章沫儿想了想补充道。

    那只手瞬间抽离,薛之琛转身再也没有一言半语。

    章沫儿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怒意,顿时摸了摸自己的腰,一阵失落,最终还是沉沉地睡去。

    梦境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该是花季般如梦如痴年纪的她却变得愁眉寡言,时常一个人坐着就发起呆来。

    “沫儿?沫儿?”那天连成难得有半天的假,两人便提议去逛街、看电影,过一过正常的情侣生活。

    在咖啡店里,连成见沫儿仍是没反应,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担心地问道,“沫儿,怎么了?”

    沫儿这才回过神来,她摇头,“哦,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我不是让你辞了工作专心学习吗?快要高考了,咱们要努力一起考上好大学不是吗?”连成略有责备眼神却是宠溺的,“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最近总是外出,也时常发呆。”

    沫儿不敢抬头看连成,摇头,“说过我们要一起承担的不是吗?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可是我现在这份工作上司很器重我,工资一连给我加了几倍,下个月估计我们就能换一个好一点的房子了。”连成说道这个便有些自豪,“一定发生了什么,沫儿,告诉我好吗?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在。”

    沫儿顿时模糊了双眼,她低下头泪水却还是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要怎么说,怎么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他的章沫儿,怎么告诉他是薛之衡答应把合约里的钱都以连成工资的形式给付,怎么告诉他她现在是薛家二少爷的情人……

    连成没想到沫儿会掉泪,心疼得立刻到她身边拥紧她,“沫儿,你要相信我。”

    “恩。”沫儿点头,“连成,请你给我一个承诺,像我信任你一样的信任我好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我都是你的沫儿。”

    连成看着沫儿迷离的眼神心中莫名的害怕。

    “连成,我从没向你祈求过任何承诺,这一次,你答应我好吗?”沫儿的语气转为了无尽的哀愁。

    “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连成亲吻她的额头安抚她。

    人生总是这样,当你越害怕什么的时候,它就越容易找  看”>书?网(、目录kanshu* 上你。

    第二周周末,连成被安排加班,沫儿早早地上床休息却在凌晨的时候接到薛之衡的电话。

    “什么?现在陪你去酒吧?”沫儿不可思议道,“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合同上说的清清楚楚你必须随叫随到。”对方有些醉意,“你怕什么,他今晚加班没回家不是吗?你收拾下,我五分钟后到你家楼下。”

    电话被挂断了,沫儿的眼皮不合时宜地跳动起来,她用力按着却依旧止不住。薛之衡对连成的行踪了如指掌,这让她恐慌,最后她还是从锁着的衣柜里选了一件薛之衡给她的盛装,出现在楼下。

    五分钟后,薛之衡的兰博基尼准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打量了章沫儿一番,吹了个口哨下车,“果然是个衣服架子。”然后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章沫儿面无表情,眼皮还是不断地跳动,跳得她心慌意乱。

    少顷,兰博基尼便重新发动迅速消失在这片夜色里。

    可是在北边的桑树下,有一双受伤的眼睛带着不断颤抖的身子慢慢地蹲了下来。今天是他们认识1000天的纪念日,他拼尽了全力赶回来与她度过最后的时刻,却收到了一份莫大的‘礼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已经不再属于她,沫儿也不再属于他,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在餐桌上,他看到了沫儿为他准备的点心,依旧是爱心三明治,旁边有一个小纸条,“成,悠悠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去治疗中心陪她了,你回来吃过了东西再睡哦,别想我,晚安!”

    他感觉脸颊上有冰冷的液体滑过,顿时觉得讽刺至极,‘别想我,别想我……’

    “啊……”他推翻了所有的东西,“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老天爷,你告诉我为什么……”

    凌晨三点,沫儿还是没有回来,连成坐在帐篷里,心如死灰。他终于想明白了沫儿的反常,终于知道沫儿为什么那么低声下气地向他要承诺。

    “上次跟你一起逛街的那个是你女朋友?”

    “是啊。”

    “你确定?”

    “你什么意思?”

    “我前天在薛家的晚宴上还看到她挽着薛家二少爷的手,你不会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也不知道吧?”

    “啊,你怎么打人啊?”

    “你给我记住,我不容许任何人贬低她。”

    “你神经病啊,你女人变成别人的情人你打我干什么?现在的漂亮女孩子都很现实的,你觉得你除了这张脸能给她什么?撒泡尿照照镜子吧,哼。”

    那人捂着脸逃离开,连成当时却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然而此刻,他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是啊,他除了感情什么都不可以给她。

    凌晨五点半,天蒙蒙亮,兰博基尼再次出现在小区里。

    沫儿一整晚都神情恍惚,甚至连那个薛之琛都过来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她的眼皮跳了一整晚,折磨了她一整晚。

    薛之衡依旧下车为她开了车门,他看了一眼前方却一挑眉在她嘴上印下了一个吻。

    沫儿当下惊讶地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吻便结束。薛之衡心情甚好,微笑着上了车,“亲爱的,你今晚的表现我很喜欢。”

    沫儿仿若脑袋短路,不明就里地转身,却在刹那间呆住,犹如晴天霹雳动弹不得。

    连成站在她对面,眼里少了宠溺换来的是满满的失望。

    四目相对,沫儿却害怕得唇齿颤抖。

    她来不及怨恨薛之衡的恶作剧,只是害怕,害怕眼前的人会在下一秒转身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无论眼眶再怎么模糊,她都逼着自己看清眼前的人。

    坚持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嘴唇张了又合,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连成用了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口,“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好吗?”

    沫儿沉默。

    “呵呵,呵呵。”连成冷笑着,“昨天,是我们认识1000天的纪念日,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沫儿看着连成手里打开地小礼盒,里面是个纯银的戒指,记起他送她竹叶戒指的那夜答应过等他有钱了,一定买一个银戒指向她求婚。泪水在此刻崩溃,一滴一滴落在那枚戒指上。

    “我一直在等你,昨晚看到你离开到现在,我一直在等你。我希望你告诉我你上错了车,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等不及你上楼,奔下来一直站到现在……”

    “连成,连成……”沫儿哭泣不断,“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连成的脸上也尽是湿润,“沫儿,如果那是你要的幸福,我会成全你。”

    “不。”沫儿紧张得抓住连成的手,深怕下一秒就不在,“连成,你答应我要相信我的。”

    连成第一次挣脱开她的手。

    沫儿的心跳漏了一拍,愣在原处。

    “沫儿,你太残忍了。我对你的爱,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它不可能成为你随意玩弄的筹码。”

    “连成,我没有。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只要这一次,这一次请你相信我,不要离开我。”沫儿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在他面前。

    “沫儿,我想不明白,纵是有再大的苦衷,你也没必要跟他在一起。那样苦的日子我们不是都熬过来了吗?”连成傻笑着,“或许,是我的错,我不该拖着你让你跟我过这种苦日子。”他抚着沫儿柔顺的秀发,看着盛装打扮的她哀莫大于心死地说道,“这样的你,很美。”

    连成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向路边的的士消失在沫儿的视线中。

    沫儿蹲坐在雪地里,哭到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哭声。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来要去追他,却因为冻僵了双脚而趴倒在雪地里,那枚银戒指就躺在她身边,在阳光下闪亮夺目。

    接下来的日子里,沫儿发了疯得在找连成,学校,公司,咖啡馆,甚至于他们住过和走过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她开始慌乱,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有可能变成现实,她害怕起来。终于拿出那张从未动过的名片,良久才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喂。”那边传来温婉的声音。

    “伯母。”

    “你是?章沫儿?”对方显得有些意外。

    “恩。”

    “什么事吗?”那边却又忽然紧张起来。

    沫儿想了想方才适宜地回答道,“是这样的,我和连成这阵子赚了些钱,想出去玩一玩。所以想麻烦您,为我们照看一下悠悠。”

    那边似乎松了口气回答道,“好,难得你们会想起我。”

    放了电话,沫儿确信他没有回家,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转眼过去,对于沫儿来说却恍如隔世,每一天她都在担心连成,庆幸的是,薛之衡这段时间也没有再来找她。

    高考的日子一步一步近了,学校的题海战术让所有的学生怨声哉道,沫儿却依旧望着窗外发呆。

    薛之衡的钱转为打入了她的账号,悠悠的病情也开始好转,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沫儿的存在,不再排斥地抓她打她。

    沫儿每天都为她拍一段视频用彩信的形式发给连成,然后回来一遍一遍地翻看。连成,你知道吗?悠悠能认得我了。我们的努力有成效了,你在哪里呢?快回到我身边吧,连成,我想你。

    那天,天气逆转,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沫儿为老板娘送外卖到后山的校部宿舍出来看着这样伤心的老天,不免也哀伤起来。

    她一个人呆坐在宿舍前的石阶上,看着这连绵不断的雨,又想起了连成。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无论她在哪里,他一定会拿着伞出现在她面前。

    “滴滴滴,滴滴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沫儿拿出电话接了起来,“喂,你好。”

    “章沫儿,叫你去送个外卖你以为去取经啊,现在还不回来,我这店里要忙疯了。”老板娘尖利的声音响起。

    沫儿看着豆大的雨小声说道,“可是,这么大的雨我没带伞。”

    “你是豆腐做的啊!我请你回来是做事的,不是当神像供起来养地。你要是半个小时内不给我回来,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那边歇斯底里的吼完挂了电话。

    沫儿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中一阵委屈。无论薛之衡每个月给她多少钱,她都始终坚持自己赚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那些钱全是留给悠悠治病用的。

    那么,淋一点雨也没什么,至少能保住饭碗。

    她一咬牙就那么冲了出去,尽管尽量躲在屋檐下跑,没几秒钟她还是变成了落汤鸡。

    “啊……”进入学校后门的小巷时,忽然有人从后面用力的抱住她。

    沫儿吓得奋力反抗。

    而对方任凭她踢、咬、打、骂,始终紧紧地拥紧她。

    沫儿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抓住了那双手激动得想转过身,那人却阻止她,脸一直贴在她背上。

    “连成……”沫儿的泪水混着雨水叫出声。

    “离开他,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身后的人在雨中轻声祈求。

    即使雨声再大,打在身上再痛,沫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泪流满面。她要怎么说他才知道,她跟他,从来没有开始过。

    “没有了你,我想过结束生命。”

    沫儿听到这句话心头沉重,她是多么害怕,有那么一天,他不再出现在她生命里。

    连成接着说道,“你发给我第一个视频的时候,我正躺在地上看着手腕上的鲜血滚滚地流出来。浑身无力却不知哪来的力量打开了它,看完后我用了最后一口气拨了120……”

    “连成……”沫儿心痛不已。

    “我答应过要跟你一起承担,一起看着悠悠好起来。”连成继续说,“要你相信我,依赖我,可是我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见你,继续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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