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谓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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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外的台阶之上，田雯儿和蓝庭续站在那里，看着有如此表现的叶楠而怔怔出神。转而，田雯儿转头看向蓝庭续，目光之中带着询问之意。
蓝庭续仿佛已经知道她在询问什么，于是赶紧躬身答道：“我也不晓得为何公子何时衍化出了属性。以前也从未见到过他出手过，是我疏忽了。”
田雯儿却是笑了，道：“可能是他有意瞒着我们吧？”她也在暗忖叶楠为何不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呵呵，都说我家楠儿是个废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嘛。”哪个母亲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变得优秀？
“十五岁，衍化出属性，虽然比柯云公子差上一点，但公子的资质的确算得上上佳了。”蓝庭续也替叶楠高兴。
“嗯，柯云这样的天资乃是少数，楠儿能有这样的实力，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人们眼中的纨绔要好千倍万倍。
场中，叶天依然负手而立。“刚刚的那招来自你母亲的风之撕裂，势头不错，可惜还差点火候。等你进入唤物境，那个时候或许才能将之威力发挥到最大。”
田雯儿达到唤物境的时候，所唤之物为剑，与此同时，还有配合剑的使用而附带的灵技，风之撕裂便是其中之一。
一般来说，灵者所唤之物带来的灵技是不会外传的，可叶楠是田雯儿的儿子，她毫不犹豫的便将之传授出去。
“现在你还有两招，放马过来吧。”叶天傲然道。对于叶楠有这样的实力，他也很欣慰，只是面上依旧没有露出太多的神色。
叶楠双眼微微眯起，刚刚那一招若是面对的人是余劲之流，那么他敢肯定自己的攻击会奏效。可现在面对的是叶天，即便对方将实力压制到启凡境，但感知能力，判断能力，和应对能力依旧没变。这个方法并不奏效。
“看来只有运用空间属性了。”这个属性十分稀少，因此叶楠即便战斗也尽量不使用出来，而作为自己的杀手锏，关键时候动用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可现在，即便决定要使出空间属性，可依然要把握好时机，不然的话肯定还是会被叶天挡下来，那样，依旧无法让对方退后半步。
叶楠思索着，很快便有了注意。他躬身，畜力，而后奔腾而出，动作和上一招没有半点变化。
腾空，叶楠举拳便是砸去，同时左手成爪，撕裂而下。拳芒外加灵技先后相差一秒使用出来。
叶天微微皱眉，哼了一声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死心，我说过这样的招数对我无用。”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在空中弹了两下。
“就是这个时候。”空中的叶楠瞳孔一缩，双掌对外，面向叶天，同时一股波动从他的手心处荡漾开来。
见到叶楠突然改变了招式，叶天眉头一跳。那股波动他感受出来了，是空间的波动。
“空间属性？”他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小子还真不赖，不仅仅继承了他母亲的风之属性，连我的空间属性也继承了过去。”
他明白了过来，可已经晚了。本来冲向他面门的风之撕裂这一招突然凭空消失，下一秒却是出现在了叶天的脚边，攻击的目标从他的面门变成了双腿。
“小距离的挪移吗？”田雯儿眉头一翘，脸上露出错愕之色。空间属性也分优劣之分。像叶天便是优等。可即便是这样，当初熟练掌握小距离的挪移这个身法也是在他达到唤物境的时候。而叶楠此时只是启凡境。
“看来楠儿的空间属性也属优等，没准比天哥的还要好一点。”
暂且不说田雯儿的惊异，面对叶楠的这一招，叶天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破掉，可这样的话他就需要用到至少唤物境的实力，因为距离实在太近。第二个便是躲让，凭借他的身法，即便再近，及时躲开还是能够做到的。
瞬间，叶天就做出了决定。他浑身一震，紧接着，叶楠的攻击便消失无踪。显然，他选择了第一种做法。
叶楠落地，有些错愕的看着叶天，似乎在询问，这一击又没成功么？
叶天冷峻的面容上很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容，道：“你成功了。刚刚我出手的力道已经不在启凡境中了，如果没有强行震碎你的攻击的话，那我就得退后一步。所以，你成功了。”
成功了？叶楠脸上错愕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欢喜。他成功的让叶天退后了一步，按照后者所言，此行必须带上他。
“父亲，按照你之前所言，只要我让你退后一步，你就会带上我一起去北方。那现在？”
叶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你既然做到了，那我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在过去五年里表现的这么不堪，即便别人再怎么说，你也没有表现出你应有的实力。”说完，他便看着叶楠，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是叶天的疑问，同时也是田雯儿和蓝庭续的疑问。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叶楠愣了一下，他之所以那么做还不是因为想让父母觉得自己不争气，好回来教训一顿，从而让一家人见上一面么。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并且叶天也同意这次带他一起北上。那他之前所变现出来的纨绔一面自然也不需要，于是他便决定将原来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你们回来一趟。”叶楠说道。
“哦？”叶天眉头一皱，并没有听懂，疑惑道：“让我们回来一趟？”
叶楠点头，道：“嗯。十岁那年，我就在想，是什么原因让你们不回来，后来我得到了答案，或许是因为我表现的优秀，才让你们放心的将我交给蓝老。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也不想因为我表现的很好，让你们许久许久都不曾回来。”
十岁的他，每天都听到小伙伴们对自己父母的称赞，对叶天和田雯儿的敬仰，甚至当时教他识字的老师都是如此。所以在他心中，自己的父母就是神圣的存在，是他感到自豪的存在。可也正是这种原因，让叶楠不能接受他们许久不回来的事实。
叶天沉默了下来，他听懂了叶楠的话。就像这次，他和田雯儿本来也没准备抽身回双史镇，只是同时收到了蓝庭续和司徒渊两人的来信，觉得叶楠的事情有必要处理一下，才在百忙之中回了趟家。
可没想到的事，之所以有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全部都是叶楠有心为之。这让叶天心里很不高兴。
叶楠没有觉察到父亲神色间的变化，因为在他眼中，自己的父亲平常都是挂着冷峻的神色，好像对什么事情都莫不关心一般。
他没察觉出来，可田雯儿以及跟随叶天已久的蓝庭续看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叶天恍然般的点点头。
叶楠点点头，有点兴奋的道：“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上午跟你们一起出发。”
“你等一下。”叶天开口叫住了准备转生离去的叶楠。他的这句话，也让田雯儿和蓝庭续为之一怔。
“有事吗，父亲？”叶楠脸上洋溢着笑容。
叶天点头，道：“我问你，何为大义？”
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问的前言不搭后语，叶楠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什么大义？父亲你在说什么？”
叶天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那我再问你，什么是大家，什么是小家？”
这一次叶楠听懂了。因为小的时候，叶天就经常对他说过。
“大家指的是大夏王朝，小家指的则是我们一家三口。”叶楠很快的回答出来。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为了王朝的安定，为了这亿万万人的幸福而没有顾及小家，这便是顾大家，便是大义。”叶天说的很认真，也很郑重。
“父亲，你想说什么？”叶楠渐渐收起了笑容，隐隐间竟是有些不安的情绪在心中生起。
“你不懂什么是大义，所以你无法像我和你母亲那样做事，所以你只会凭着自己幼稚的看法与理解，来看待我们，来做着自己的事情。”
叶天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喝骂叶楠，可是这几句话却比之前的那些来得更加厉害。他的脸色一白。
“你可知道，我和你母亲离开这几天有多少决定需要我们来定夺，来下达？你可知道，也许就是我和你母亲的离开导致在荒莽绝域奋战的部下们牺牲？”
叶楠低下头，道：“我错了。”
叶天沉默，半晌，他眼中闪过深邃的光芒，道：“我不能带你去北方。”他竟然反悔了！
轰，这句话就像是一声闷雷在叶楠耳中炸响，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天，更不敢置信对方会食言。
“不行，你刚刚才答应过我的，而且我也在三招之内让你退后了。你不能食言！”叶楠刚刚的兴奋被一泼冷水，完全浇灭。
“不行，你还不够资格和我一同过去。倘若哪天你再成长一些，在明白一些事情之后，我会带你过去。”
叶楠怔怔不语，他怎么也想不到，叶天竟然会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选择了食言！忽地，他转头看向田雯儿，他跑了过去。
“母亲，你给我说几句话，让父亲同意答应我，让父亲带我北上！”他是真的急了，抓起了田雯儿的衣袖。
而田雯儿，她看着眼眶中都含着泪水的叶楠一眼，让后看向叶天。只见后者对方闭上了眼，同时对她摇了摇头。
“唉，这个我也没有办法。”田雯儿摇头叹息。
“那边是战场，而并非像双史镇这样的安全地方。而我和你父亲所做之事并非为了王朝，并非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利，而是为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的安危。”
所有人都在为了成为将、史，帅而奋斗，但他们不知道，这三个称号代表了什么，同时也不知道拥有这三个称号的人肩上的责任该是有多重！
叶楠将绝望的目光转向蓝庭续。别看蓝庭续只是这间府邸的管家，可仍旧有说话的分。可这个惟叶天的命是从的追随者，又怎会去替叶楠说话让叶天改变主意？
“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就在这时，叶天忽然开口。
叶楠惊愕的转过头，瞪大这眼睛看着叶天，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呐喊：一定要改变注意，一定要改变注意！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多月之后会回来一次，那时将会由我带你去浮屠学院报道，以后几年你就在那里度过。”
浮屠学院，大夏王朝数一数二的学院，同时，叶天，田雯儿，柯云，全部都是出自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去北方？”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化成了泡影。
“北方不适合你，或许你应该先学会杀妖兽，然后再学会杀人。”叶天恢复了冷峻的神色，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朝院外走去。
“以后你是要以幼稚的姿态继续纨绔的活着，还是去学会体会我说的那些儿存在于世，你要自己选择。总的来说，我对你的表现，依然失望。”
依然失望……这四个字就像是一击重锤敲打在叶楠的心脏上。
田雯儿抚摸着叶楠的脑袋，道：“傻瓜，其实暂时分开也没有什么。再说，去浮屠学院没有什么不好，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哥也是出自那里。分开，只是为了以后的团聚，不是吗？”
叶楠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有些呆滞。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天堂掉到地狱一般。
田雯儿叹了一口气，对蓝庭续道：“去准备一下晚饭吧，这是我们一家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餐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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