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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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统计表图片，上面有金雕山镇近二十年的死亡人数，非常详细。
从数据上来看，其中因为癌症死亡的人数确实呈下滑趋势。
杨明远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惊到了，“我去，当真是。这数据你哪儿弄的啊？”
“人去世了，是不是得销户？”张玉武反问。
“对呀。”杨明远点头，旋即突然明白了，“县公安局的户籍科那？”
“对，通过金雕山镇派出所韩所长，从户籍科调取的数据。”张玉武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又不是做非法勾当，所以调取数据也不是什么问题。”
杨明远望着前方，变得压抑起来，“我的天啊，之前死于癌症的竟然那么多。现在虽然下降了，但是每年也不少啊。”
“可不是嘛，所以咱们必须要把金雕山的环境搞起来。”张玉武点了点头，目光坚定道，“不仅仅是环境，还有民生。现在煤矿少了，人口大量外流，必须得把人留住，咱们能力有限，能留多少算多少。金雕山旅游是生态立县的标杆，咱们必须要给其他文旅产业打个样儿！”
“嗯，打个样儿！”杨明远看了眼张玉武，用力点头，露出了自信的目光。
不知不觉，张玉武和杨明远在露露的指引下，来到了莲花村西头的一户人家，院子里传来了几声鸡叫。
随后，张玉武、杨明远和露露陆续下车，露露带着二人进入了院子里。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很难相信这是父亲被抓，母亲卧病在床，只有女儿是健康的人家。
“这都是你收拾的？”杨明远问露露。
露露点头，没有说话。
“唉，真是个好孩子啊。”杨明远一声叹息，摸了摸露露的头。
很快，露露将张玉武和杨明远带进了屋里，并喊道，“妈，我回来了！”
“露露，你跑哪儿去了啊？”这时，从里屋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张玉武和杨明远进入了里屋，只见一个形如枯槁的女人躺在炕上，正微微抬着脑袋，看着里屋门口。
对于母亲的问题，露露顿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要自杀的实情，“哦，我去别人家玩儿了。”
“这两位是？”露露妈皱眉，打量了一下张玉武和杨明远。
露露纠结片刻，这才陆续介绍张玉武和杨明远。
当露露妈得知张玉武就是把自己丈夫送进去的人时，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像露露一样反应过激，只是长叹了口气。
张玉武和杨明远相视一眼，满脸道儿诧异。
“这位大婶儿，你就不恨我吗？”张玉武打量着露露妈，皱眉问道。
露露妈苦笑了一下，说道，“恨别人干什么？露露爸本来就是错了，我还能怨谁呢？我之前就劝过他，不要去猎杀，可是他就是不听。我现在啊，唯一恨的就是我自己，恨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恨我自己拖累了他们爷儿俩，恨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死。”
听着露露妈的这一番话，张玉武和杨明远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儿。
随后，露露妈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声长叹，“只可惜，我快要死了，露露爸也被我连累进去了，露露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露露不安排妥当，我就算是走，我也闭不上眼啊。”
“妈！”露露顿时泪崩了，一下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泪水横流，“妈，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家守着！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我能去要钱！”
听懂事的女儿这么一说，露露妈也绷不住了，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此时，张玉武和杨明远站在跟前，看着痛苦的母女俩，二人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马上就要涌了出来。
少顷，张玉武从兜里拿出了钱包，掏出了一千块钱，放在了炕上，说道，“大婶儿，这钱你们拿着。这点钱虽然不能治病，但是可以解决一下家里的用处。”
“不用，不用，我不能白白要你的钱。”露露妈连忙拒绝，伸出干枯的手拿起了钱，朝张玉武递去。
张玉武摁住了露露妈的手，十分动容地说，“大婶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管怎么说，露露爸都是我给送进去的。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你不收下，我这心一辈子也不会安宁。”
露露妈看了看张玉武，叹了口气，这才没有再将钱继续递给张玉武，然后对女儿说，“露露，这钱你拿着，记住了，是一千块，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还给哥哥。”
“嗯，知道了。”露露点了点头，从母亲手里拿过了钱，然后在一个小本上记了下来。
张玉武来到了露露跟前，看着小本子上的文字，都是借款记录，有多有少，多的有上千块，少的有五十块，每一笔记录得都非常详细。
露露记完之后，准备将小本子放进抽屉里。
张玉武拿过了小本子，翻开看了看，问道，“露露，知不知道一共借了多少钱了？”
“如果算上你的，现在有五万块了。”露露看着张玉武，说道。
张玉武看着记账本，五味杂陈。
这一家人都是好人，丈夫为了救妻子以身犯险，妻子为了不拖累家人想早点死，女儿为了长大还账，把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这样的家庭，却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硬生生撕扯得支离破碎。
“现在距离治病的钱，还差多少？”张玉武问露露。
露露并没有回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母亲。
露露妈叹了口气，说道，“白血病晚期，大夫说根本就没有治的必要了。我现在就是个等死的人，我和露露爸说过，可是他就是不信，非说偏方可以治大病。”
当露露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玉武和杨明远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好像是被雷炸开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张玉武和杨明远相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遗憾。
随后，张玉武和杨明远驱车离开了露露家。
杨明远开着车，张玉武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看着窗外，眼睛始终是红的。
不知不觉，张玉武抽泣起来，不禁掩面痛哭。
杨明远侧头看了一眼张玉武，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刚要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张玉武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一张统计表图片，上面有金雕山镇近二十年的死亡人数，非常详细。
从数据上来看，其中因为癌症死亡的人数确实呈下滑趋势。
杨明远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惊到了，“我去，当真是。这数据你哪儿弄的啊？”
“人去世了，是不是得销户？”张玉武反问。
“对呀。”杨明远点头，旋即突然明白了，“县公安局的户籍科那？”
“对，通过金雕山镇派出所韩所长，从户籍科调取的数据。”张玉武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又不是做非法勾当，所以调取数据也不是什么问题。”
杨明远望着前方，变得压抑起来，“我的天啊，之前死于癌症的竟然那么多。现在虽然下降了，但是每年也不少啊。”
“可不是嘛，所以咱们必须要把金雕山的环境搞起来。”张玉武点了点头，目光坚定道，“不仅仅是环境，还有民生。现在煤矿少了，人口大量外流，必须得把人留住，咱们能力有限，能留多少算多少。金雕山旅游是生态立县的标杆，咱们必须要给其他文旅产业打个样儿！”
“嗯，打个样儿！”杨明远看了眼张玉武，用力点头，露出了自信的目光。
不知不觉，张玉武和杨明远在露露的指引下，来到了莲花村西头的一户人家，院子里传来了几声鸡叫。
随后，张玉武、杨明远和露露陆续下车，露露带着二人进入了院子里。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很难相信这是父亲被抓，母亲卧病在床，只有女儿是健康的人家。
“这都是你收拾的？”杨明远问露露。
露露点头，没有说话。
“唉，真是个好孩子啊。”杨明远一声叹息，摸了摸露露的头。
很快，露露将张玉武和杨明远带进了屋里，并喊道，“妈，我回来了！”
“露露，你跑哪儿去了啊？”这时，从里屋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张玉武和杨明远进入了里屋，只见一个形如枯槁的女人躺在炕上，正微微抬着脑袋，看着里屋门口。
对于母亲的问题，露露顿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要自杀的实情，“哦，我去别人家玩儿了。”
“这两位是？”露露妈皱眉，打量了一下张玉武和杨明远。
露露纠结片刻，这才陆续介绍张玉武和杨明远。
当露露妈得知张玉武就是把自己丈夫送进去的人时，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像露露一样反应过激，只是长叹了口气。
张玉武和杨明远相视一眼，满脸道儿诧异。
“这位大婶儿，你就不恨我吗？”张玉武打量着露露妈，皱眉问道。
露露妈苦笑了一下，说道，“恨别人干什么？露露爸本来就是错了，我还能怨谁呢？我之前就劝过他，不要去猎杀，可是他就是不听。我现在啊，唯一恨的就是我自己，恨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恨我自己拖累了他们爷儿俩，恨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死。”
听着露露妈的这一番话，张玉武和杨明远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儿。
随后，露露妈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声长叹，“只可惜，我快要死了，露露爸也被我连累进去了，露露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露露不安排妥当，我就算是走，我也闭不上眼啊。”
“妈！”露露顿时泪崩了，一下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泪水横流，“妈，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家守着！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我能去要钱！”
听懂事的女儿这么一说，露露妈也绷不住了，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此时，张玉武和杨明远站在跟前，看着痛苦的母女俩，二人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马上就要涌了出来。
少顷，张玉武从兜里拿出了钱包，掏出了一千块钱，放在了炕上，说道，“大婶儿，这钱你们拿着。这点钱虽然不能治病，但是可以解决一下家里的用处。”
“不用，不用，我不能白白要你的钱。”露露妈连忙拒绝，伸出干枯的手拿起了钱，朝张玉武递去。
张玉武摁住了露露妈的手，十分动容地说，“大婶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管怎么说，露露爸都是我给送进去的。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你不收下，我这心一辈子也不会安宁。”
露露妈看了看张玉武，叹了口气，这才没有再将钱继续递给张玉武，然后对女儿说，“露露，这钱你拿着，记住了，是一千块，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还给哥哥。”
“嗯，知道了。”露露点了点头，从母亲手里拿过了钱，然后在一个小本上记了下来。
张玉武来到了露露跟前，看着小本子上的文字，都是借款记录，有多有少，多的有上千块，少的有五十块，每一笔记录得都非常详细。
露露记完之后，准备将小本子放进抽屉里。
张玉武拿过了小本子，翻开看了看，问道，“露露，知不知道一共借了多少钱了？”
“如果算上你的，现在有五万块了。”露露看着张玉武，说道。
张玉武看着记账本，五味杂陈。
这一家人都是好人，丈夫为了救妻子以身犯险，妻子为了不拖累家人想早点死，女儿为了长大还账，把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这样的家庭，却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硬生生撕扯得支离破碎。
“现在距离治病的钱，还差多少？”张玉武问露露。
露露并没有回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母亲。
露露妈叹了口气，说道，“白血病晚期，大夫说根本就没有治的必要了。我现在就是个等死的人，我和露露爸说过，可是他就是不信，非说偏方可以治大病。”
当露露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玉武和杨明远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好像是被雷炸开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张玉武和杨明远相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遗憾。
随后，张玉武和杨明远驱车离开了露露家。
杨明远开着车，张玉武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看着窗外，眼睛始终是红的。
不知不觉，张玉武抽泣起来，不禁掩面痛哭。
杨明远侧头看了一眼张玉武，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刚要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张玉武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