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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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也不白叫你来,既误了你的工,定然是要补偿给你,你往日上别家卖艺时什么价,我裴家给你双倍。”老夫人又道。

    兰嫣听完,立马拒绝:“老夫人您言重了,奴家与九爷乃是知己挚交,又怎么会收您的钱?。”

    “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九爷受罪,今日哪怕您不叫人找奴家,奴家知晓此事,也是会来的。”她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别过头,望着府衙的门匾:“那就有劳兰嫣姑娘了。”

    她被冯嬷嬷搀着走在前,沈云苓跟在身侧,兰嫣随上之时瞄了眼这位安静的裴少夫人。

    趁着老夫人没留意,她道:“少夫人,那日多有冒犯,还请少夫人见谅。”

    冒犯?沈云苓想起他二人那日在眼前亲昵的举动,是挺随性的,但也谈不上冒犯。

    本也就是人家的地界儿,她才是那个贸然闯入的,况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瞧着兰嫣姑娘这样子,倒不像恃宠而骄的人。

    她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沈云苓落落大方,并无寻常高门大户人家的眼高于顶,瞧着是极好相处的。

    兰嫣心中下了定义,看了眼前面拉开些距离的老夫人,想想又同沈云苓说:“少夫人,其实那日奴家与九爷并未行不妥之事,九爷他……”

    话说至一半,沈云苓抬手打断了她,兰嫣姑娘与裴铮之间如何,她并不关心,也不想听。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兰嫣走在自己前面。

    兰嫣顿觉,不再说话,施了礼后,便迈步向前。

    她想,这位少夫人当真是与众不同的,裴铮怕是要栽在人家身上了。

    自己的那份心,也该死了。

    众人来到大门口,雪已经停了,门口围着些观审的百姓,放眼望去,能瞧见裴铮笔直的背影,他跪在公堂上,听着县令的问询。

    王茂山待遇却是不同,他到了公堂,仍可以坐在他的木辇上,说是身有重伤,县令给的特赦,准他坐着回话。

    差别待遇一目了然,什么特赦,不过就是忌惮王家罢了。

    老夫人一看,就受不了了,她的孙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忙让家丁扒开人群,让出条路来。

    带着沈云苓和兰嫣走了进去,站在最前面。

    不等让人去给县令传话,便先听到了裴铮自辩:“大人,裴某承认打了王茂山,但绝非无故挑衅,乃是事出有因。”

    县令瞅着台下的两人就头疼,王家惹不得不假,可裴家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这打了哪一头,都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偏生这裴家子是个不依不饶的,也不通晓世故,拉着众人耗在公堂。

    王茂山仗着裴铮有忌讳,肆无忌惮道:“裴铮,你莫要让人笑掉了大牙,说什么有因,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因,县令大人面前,岂容你搬弄是非?”

    “你还是趁早认了罪,别在这胡搅蛮缠,老子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

    裴铮却不予理睬,他也不在诉状上画押,问他出于什么原因,他也不说,油盐不进。

    县令没了耐心,裴家固然不好招惹,但也没有王家麻烦,他道:“裴家少爷,得罪了。”

    “来人,把他给本大人摁住,这个押今日必画!”

    一声令下,官差们便有了动作,只是还不等碰到人,人群中便听到高喊一声:“大人且慢!”

    县令没看清是谁,“台下何人?竟敢扰乱公堂秩序,来人呀,把喧哗者给本大人带上来!”

    老夫人一众人等被带到了台前。

    “裴高氏携孙媳妇沈氏,曼音台兰嫣,见过大人。”老夫人垂了垂首。

    得,小的还没解决明白,老的又来添乱,他这公堂今日算是消停不了了。

    县令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裴府老夫人,您带着两位女眷来,所为何事啊?”

    “回大人,老身是来为孙儿裴铮做证的。”

    “哦?”高位上,县令捋了捋小胡子,示意老夫人继续。

    老夫人为沈云苓和兰嫣让开位置,二人齐齐跪下,就在裴铮的身侧。

    沈云苓不便言语,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举于额前。

    县令差人接过来,看了眼大致内容,脸色难看地看向王茂山:“王公子,这裴家少夫人说,是你调戏她在先,故而才有裴家少爷讨公道在后,是否属实?”

    从她们进公堂开始,裴铮就觉得不对,听了县令的话,他猛然看向沈云苓,压着声音:“你来添什么乱?名声不要了?!”

    沈云苓只是冲着他淡淡一笑。

    “大人,这妇人一派胡言,王某与她素不相识,今次也是第一回见,如何说我调戏她?”王茂山矢口否认。

    县令斟酌了片刻,还是将信纸上的内容说了出来:“裴少夫人说,你是在曼音台门口拦住了她,且行事不端,言语轻浮,此事你可认?”

    “大人,此话您也信?”王茂山狡辩道:“曼音台是什么地方,她一介妇人,怎么会出入那样的场合,这分明是为了裴铮开脱,而编造的谎言,大人明察啊!”

    王茂山是做梦也没想到,沈云苓会豁出去脸来状告他,这个贱人!!

    府衙外,人们听了这样的内情,议论声起——

    “就说那王家的不像个好东西,果然是内有隐情。”

    “可不就是,咱们私下里说吧,多少可怜的姑娘栽他手里了,只要他看上了就被抢回去。”

    “这话可不兴说啊,小心王家人找你麻烦,你忘了胡同里老宋家怎么着得火了?”

    “不过这裴家少夫人也是,哪有女子去那种地方的,败坏门风啊。”

    虽有议论沈云苓品行不端的,但更多还是在说王茂山,毕竟他早已惹了众怒。

    王茂山可是出了名的恶霸,但县令一直当睁眼瞎,不然就凭他做下的种种恶行,早已死上千百回。

    议论声越来越大,县令拿起手边的惊堂木,重重一拍:“肃静!!!”

    他横眉对向沈云苓,问道:“裴少夫人说王公子调戏你,可有证据?若只是单单凭这么一张纸就要状告人家,怕是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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