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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只期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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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有些急切地解释。www.Pinwenba.com

    “我不会结婚,如果一定要结婚,被我戴上戒指的那个女人,一定是你。”

    “我想要的女人,始终是你!”

    看她依然不动声色,他进一步保证道。

    “哦。”

    任雪莹点头,思绪始终在别处,这个时间料定林泽一定是去了公司,那么他在公司里面会遇到谁呢?

    他知道自己保险箱的密码吗?

    小姚是知道的,可是他会去找小姚吗?

    “雪雪,我爱你。”

    林飞儒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准备很久的话说出来,只是,任雪莹依然无动于衷。

    看到她俏脸上一片淡漠,清眸中更是毫无内容,林飞儒的心惶然了下,她在听吗?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听吧!

    始终觉得自己被冷落了的林飞儒,感觉自己满腔的热情,都被抛弃在莫名的野地,根本就与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她的心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可总是不让他知道。

    一把扣住她的腰,将人揽入怀中,男人的喷薄而来的气息灼灼而危险。

    面对那双如往期一模一样的,充满着无尽欲望的深潭一样的黑眸,任雪莹心头微微一燥,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厌倦和对这男人一贯强势的索然。

    她面上不动声色,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做出一副困极的模样,突然将脑袋歪到男人的胸膛前,嘴里面充满着巨大疲惫地念叨着。

    “好像困了呢……”

    下一刻,她闭眼,睡去。

    就这样睡着了?

    当林飞儒把轻盈的任雪莹放在床上休息时,心里狐疑,按说她喝了中药,应该是要犯困的。

    可是,那药也没那么灵吧,喝上就睡?而且还是突然睡过去!

    这又不是被打昏,药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

    林飞儒本想想为自己今天退婚而大大邀功一番,甚至找眼前的女人,好好满足一下。

    可是,看到她憔悴未消多少的脸颊,男人终是住了手。

    “也罢,就相信你这一次。”

    带着爱溺的低沉嗓音,轻声呢喃出来。

    任雪莹闭着的眼帘,连睫毛都未曾颤抖半下,仿佛早已陷入了深重的睡眠之渊。

    林泽收到任雪莹的消息,紧接就赶到了公司,已经入夜,公司里面点点照明的加班人士啪啪地敲着键盘。

    他急急地赶往了任雪莹的办公室,直到看到她的保险箱,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没她的密码。

    打过电话去,意料之中地没有接通。

    想到任雪莹这个时候是与林飞儒在一起,林泽不由地感慨万千。

    她早说过与林飞儒再没别的关系了,可现在兜兜转转地,不还是回到他身边去?

    也许小姚有她的保险箱密码。

    林泽想着,这就给小姚打电话。

    小莹竟然秘密留着高天凡的资料,那到底是为什么?

    林泽深觉意外,尤其是这些东西,还能帮助高天凡重新回到帕瓦罗蒂!

    把急急忙忙跑来的小姚给叫到办公室,顺便把情况都说了一遍,林泽发现小姚对任雪莹是异乎寻常的“忠心”。

    无论自己怎么说,她死都不肯把密码告诉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找上斯蒂森,小姚这才算相信了点。

    原来任雪莹曾交待她,有事情可以找斯蒂森,却把自己给扔一边了。

    林泽顿时无语,看看小姚这副倔强的样子,他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丫头很合自己口味的,根本就是一个死脑筋啊。

    林泽看到文件,顺便拿到她的一笔存款,并不算多,不过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很多,以任雪莹曾经的地位,以及在公司里面做出的成绩,拿这些钱,并不算过分。

    只是,她都不怎么花钱,而是都存了起来。

    她没了妈妈,杜家人又不认她,她存这么多钱,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就为了今天?

    把这些钱,还有这些可以证明高天凡是清白的资料,都交到高天凡的手中吗?

    拿到东西后,林泽没有多停留,一个电话打到高天凡那里,这下子,他们之间的误会,一定很快就解决了。

    小莹不让他告诉高天凡,他却一定要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

    不能让这两个人再互相误会下去了。

    林泽热心肠地想。

    他拿着属于任雪莹的存款,以及她为自己准备的重回帕瓦罗蒂的“后路”,高天凡泛着迷人色泽的温柔眼眸,一时间涌动着复杂的激流。

    任雪莹,你让我拿着这些资料去洗脱我自己,重掌亚太区,那么你呢?当初诬陷我的罪名,你又该如何自处?

    林泽在旁边看着,他微启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又在半途止住。

    高天凡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流动着激烈的感情,失意和酸楚交织,好半晌才听到他激动的话。

    “她、在哪里?”

    林泽听到这话,才惊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件事,高天凡对小莹持有的感情不一般。

    可是现在小莹跟的人可是林飞儒,这两个男人不会掐架吧。

    “现在晚了,她睡了。”

    林泽糊乱支吾过去。

    高天凡直直地看着他,仿佛能看透他的谎言一样。

    可是,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把东西都收下,让林泽回去。

    “你……没什么话要我带给小莹吗?”

    林泽怔了,就这样让他走了,高天凡就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呀,可是为什么没有看到高天凡高兴?反而越加悲伤呢?

    “我想说什么,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

    高天凡盯着他的眼睛,下一刻尖锐而低哑地反诘。

    “你这么迫不急待地想带话给小莹,难道是因为她现在根本没在休息?还是说,她在别的什么地方?”

    “哪、哪有!”

    林泽蓝眸微滞,有些深知利害地退了一步,没敢再多说,转身乖乖地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高天凡低头重重一叹!

    小莹,你肯还我清白,可知道,我已经走上不归路了么?

    他通透莹白的指尖轻轻捏着那张存折,这是任雪莹自回国后新开的帐户,从上面的超乎预期的巨大数字来看,应该是她所有的存款。

    因为自从她的身世被揭开后,他曾经试图在国外暗中搜寻过她的帐户,除了瑞士那张黑金卡之外,并无任何遗余,看来这些钱极有可能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她肯把她的全部家当送给自己?

    想到这儿,高天凡惨笑,眼中荡漾着别样的痛色,恐怕这些钱,也并不是给自己的吧……

    他想到了阎敏。

    也许是时候该去看看阎敏了……

    在午夜的酒店顶层,华美眩丽的霓虹闪耀在阳台上,玉树临风的男子,此刻独自端着杯饮了一半的红酒走过来,他抬起脸深切渴望地看着湛蓝的夜空。

    零碎的几颗星星,在天际之中绽放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光芒。

    伴随着吹进来的几缕冷风,高天凡隐匿在霓虹灯光下的幽幽眼瞳,煞时间迷幻起来。

    高天凡将林泽拿来的资料以及那张存折,随手扔到一边,他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机,仍有些不娴熟地拨出一连串号码出去。

    他一直未将那号码存入他的通讯簿,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任雪莹会再来找他的,而这串号码,是她最深的忌讳。

    所以,他绝不能留下痕迹,更不能让小莹知道。

    小莹,她早晚会属于他,虽然今晚,她是在黎园过的夜!

    “你终于想通了?我还道你会想个几十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电话一被接通,那头传来一道威严沉厚的中年男音,带着森寒与儒雅,亦正亦邪。

    “杜董事长说的话,我深层考虑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不会那么不识抬举。”高天凡的手,攥了又松,松开又死死攥住,只觉得手心出汗,依然觉得内心惶惶不安。

    他知道,小莹之所以被气到吐血,是因为任白薇被污蔑,丑闻曝光在公司内部的网站上。

    他了解小莹,如果不是对杜家的恨已深到了骨子里,她不会那么委屈,不会那么计较,更不会在自己母亲这件事情上,这么钻牛角尖。

    现在,他却狼狈到只能与杜家联手,以图重掌亚太区。

    “那就太好了。既然这样,等你回到原来的位子,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

    那边的男人轻咳一声,继续道。

    “关于小莹么,她是我的女儿,什么性子,我最了解。别看她那么不听话,可终究是小孩子闹闹脾气,早晚,她会回到杜家来了。”

    “我听说你和她上学时,关系就处得不错,我很中意你!”

    杜博诚说着,厚重的声音都充满慈爱之情,完全听不出半点儿的阴沉。

    “这孩子就是性子拗,在生活上你要好好照料她,虽然她现在走错了路,跟她姐夫扯上了,不过就算有了新闻发布会,飞儒这孩子早晚也还是娶冉雅的。”

    “时间晚了,杜董事长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不欲听他的家事,任雪莹与自己同校多年,一直未曾露过半点家事,即使是工作之后,也是在被曝光之下,自己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由此可见,她对自己的身世不耻和憎恶,甚至是连工作,都是为了搞倒杜家为目的。

    现在杜博诚说再多的场面话,都没有半点信服力,高天凡并不相信。

    “还有一点!”

    杜博诚突然沉声道。

    “小莹那孩子的突然被降了职,这钱肯定不够花吧?这样吧,我开张支票给你,到时候以你的名义给她送过去。”

    听到这儿,高天凡幽幽的目光放到不远处的那张存折上,心里面明镜一样,淡淡地回答。

    “她的钱足够花,我看过她的存款了。”

    与杜家的人合作,无疑于将受控于他们。

    只不过,高天凡知道自己再不能坐以待毙,即使犯了忌讳,也要就着这条路走下去。

    这么多年,他想了任雪莹这么多年,朝思暮想,只企盼任雪莹能成为他一个人的。

    高天凡想了想,直接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直说,天这么晚了,再这样拐弯抹脚下去,我们都不必休息了。”

    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杜博诚爽朗的大笑声,听着高天凡一阵厌恶。

    没有什么人,是不虚伪的;

    可是像杜博诚这样,披着人皮,还虚伪透顶的人,实在令高天凡喜欢不起来。

    “小莹这孩子,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要好的人那?我听说,她在国外,过得不算差,而且又有你照顾着……”

    杜博诚左右打探着高天凡的口风,接着又道,“昊霖那,你也知道,只有更了解我这个不驯的女儿,我才能对症下药,做个好父亲嘛。而且这对我们以后的合作很有帮助!毕竟……你不是要做回亚太区董事长的位置么?”

    最后那句话却是透着几分阴戾的协迫之意。

    其实早在任雪莹送来这份资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与杜家合作的准备,重回原来的位子,再加上阿道夫那边,意有重纳自己入幕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

    杜博诚感觉到一阵沉默,直觉得高天凡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他立即警觉起来,当初在国外时,有人替任雪莹挡了一次车祸,那个人如此心甘情愿,他早怀疑,任雪莹一定还有人在她的身后保护着。

    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不仅要从那丫头身上下手,更应该双管齐下,把她幕后的人给揪出来!

    说不定,钻石就在那个幕后的人手中!

    “高天凡!看来你是不想回帕瓦罗蒂了!有林飞儒在她身边,任雪莹又势利刻薄,在她眼里,你不算个东西!”

    杜博诚不耐烦地语出威胁道。

    高天凡听了这话,顿时有股摔手机的冲动。

    他目光紧紧地觑着不远处,他完全可以用那份资料,换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的。可是,一旦这样做了,小莹的身上就有污点了,而且很有可能她会被解职。

    犹豫了一阵,高天凡将早已被撞死的阎商,告诉杜博诚,被连夸着识时务,杜博诚挂断了电话。

    高天凡一阵失落,他这算是出卖了小莹了吗?

    他心里面非常不安,为了弥补心头的不安定感,他决定去看阎敏。

    傅阳派人没能安抚下阎敏,那小子简直软硬不吃。

    在毓航一顿实实在在拳头的伺候下,非但没有让他变乖,反而更难伺候了。派去人的说好话都没能让这家伙安静下来,还扬言要告他们人身伤害,私自囚禁等等一大堆名而八经的罪名。

    傅阳听到这儿不由地满头黑线,这家伙果真是从国外回来的,法律意识这么丰满……

    他亲自带人过来,本想好好劝劝这家伙,让他先配合一下治疗伤患处,省得到时候被任雪莹看到,又是一顿麻烦。

    可傅阳没想到,自己会在进入艺术区后,碰上高天凡。

    “晋董事长怎么会来这里?”

    两人碰了个照面,不打照呼,实在不像话,虽然仅有几面之缘,更在从前没有说上话,傅阳觉得自己该礼貌一下,同时心中暗暗猜测着,高天凡不会跟他是一个目的来的吧?

    “叫我高天凡吧。已经卸任帕瓦罗蒂了。”

    高天凡着一身休闲装,当风立在面前,一身温柔和煦的气息,友好地伸手与傅阳一握,接下来话锋一变,直击心腑,“阎敏住哪层?”

    他指指不远处如雾似幻的一排排艺术气息的大楼,没有任何疑义,而是直接问出阎敏的居住地方。

    他仿佛早知道了一样。

    “阎敏是谁?他也住这里?”

    傅阳心中一滞,面上却巍然不动,平平地反问道。

    高天凡闻言倒是明显一愣,面上露出几分疑惑来,“小敏从英国回来后,说是被林氏的儒少接到了艺术区来居住,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微带着寻思,眼睛却没离开半刻,紧紧追逐着傅阳的面部表情,突然道,“看来我需要去警局登记个人员失踪了。”

    高天凡说着,转身就走。

    傅阳一看,慌了。

    “晋先生!晋先生怎么那么急呢!”

    傅阳赶紧拦住高天凡,脸上露出几分看似真切的关切,大包大揽道,“既然今天我碰上这事了,不如我给你找找,你看行吧?”

    “哦?傅先生能帮上忙,这简直太好了。不知道,我多久能知道小敏的消息呢?一天,两天,还是一个小时?”

    高天凡微笑着,带着淡淡笃定的自信,最后的尾音几带着些许戏谑的不屑感。

    “尽快吧。”

    傅阳看他这副淡定的样子,顿时知道刚才高天凡在做戏,可如今又没办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高天凡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

    阎敏什么时候来的中国,甚至是什么时候被林飞儒带走的,这些他都不知道,不过是捕风捉影,然后随便发挥了下,傅阳就沉不住气了。

    看起来,这里面有事情。

    打定主意,高天凡开车尾随在傅阳一行人的后面而走。

    其实他并不想跟踪傅阳的,可奈何他也要去黎园,而傅阳他们正顺路,于是便前后脚到达了黎园。

    看着傅阳诧异却强自镇定的模样,高天凡心中一阵阵冷笑,小莹就在这个黎园里面,他却这么大清早地赶来,到底是来看小莹呢,还是来看他喜欢的小莹与别的男人……亲热?

    刚一进客厅的门,就被保镖给拦住了,高天凡扭头看向身后的傅阳,将自己腕上的表朝他挥挥,“时间也不早了,相信儒少不会这个时间还在睡觉吧?”

    “请容我跟少爷说一声。”

    傅阳上前郑重地道,这就抬步入内,这时不远处传来一记低沉磁性的嗓音,“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们在用餐。”

    是林飞儒的声音。

    高天凡听了微微蹙眉,保镖让开后,他得以入内,刚走向饭厅,就闻到了浓厚的中药味,高天凡的眉头一瞬间锁得更紧更深。

    虽然这种药香有着中国最传统最精华的存在,只是依然会给人一种阴暗的不详般的存在。

    是谁病了吗?

    高天凡暗暗猜测着,脚下步子不停,很快入了饭厅。

    “学长来了?”

    从饭厅的入口,直往西式长桌的尽头望去,坐着削弱的任雪莹,她正放下汤匙,压抑着有些动容的小脸,满含期待地望着自己。

    “小莹?!”

    几乎不敢确定,自从上次的争执之后,才几天没见,她又瘦了那么多。

    饭厅里面没有开灯,靠着窗子外面的光线照射而入,勉强看到她削薄的身子轮廓,高天凡掠过林飞儒的视线,急上前握住任雪莹的肩膀,“你怎么了?是你在吃药?”

    “不过是些补药。”任雪莹故作轻松,语调里面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轻轻地拉住高天凡的手,她淡笑着将人让入坐,“我最近身体不好,儒少找了专门的中医……黎园里面的厨师做的中国菜都是最美味的,我也应该学着入乡随俗。”

    最后四个字,带着几不可闻的悲色,听在高天凡的耳中,却成了一种林飞儒对眼前小人儿的变相刻薄。

    “你瘦了很多。”

    高天凡大掌反握住任雪莹的小手,拇食指不经意地丈量着她的皓腕,感觉到那尺寸是比印象之中又瘦了一圈后,才幽幽地说道。

    傅阳守在林飞儒身后,眼看着自家少爷胸口起伏不定,铁拳攥紧,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寒意,他忙悄声禀报道,“少爷,有件事情要对您说。”

    林飞儒听了猛地站起身来,朝两边侍候的人,狠狠一个眼色,顿时所有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向任雪莹与高天凡身上。

    在确定这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后,林飞儒这才率先去了书房,傅阳忙跟在身后。

    “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眼见林飞儒“知趣”地退席,任雪莹这才肯提及前尘。其实刚才她吃早餐时,听到声音,她就觉得有可能是高天凡来了,任雪莹想到阎敏,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检查高天凡脸上的神色,想要从上面确定阎敏还是安全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我已经忘记了。”高天凡说着,有些忧虑看着任雪莹问道,“小莹,阎敏是不是被林飞儒囚禁起来了?”

    “怎么说?”

    听到高天凡终于提到阎敏,任雪莹脸色一变!

    她将自己的存款,乃至为了留出后路,准备出给高天凡洗清污点的资料,都因此交了出去,就为了阎敏能够平安。

    现在,他却说阎敏被囚禁了。

    这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做的那么多,他至少应该保证阎敏的平安!

    “为什么?”

    想到这儿,任雪莹终于沉不住气了,疾厉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冷冷地瞪着高天凡,仿佛是他囚禁了阎敏一样。

    高天凡不是傻子,他应该知道,自己肯将诬陷他的资料交出去,冒着被再度撤职的风险,就是为了阎敏,托他将黑金卡交到阎敏手中,那象征着她最后的付出,高天凡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最明白!

    “小莹你别急。”

    高天凡心下也随之不安起来,小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意阎敏,可他却将阎商透露给了杜家,现在不仅是林飞儒,恐怕连杜家也早晚会查出阎敏来。

    “阎敏他是个大人了,不会有危险的。”

    “阎敏被林飞儒囚禁起来?这么说你根本没看到阎敏了?”

    任雪莹根本没听进去高天凡的劝说,不安问道。

    “是。”高天凡只得回答。

    昨晚林飞儒宣布解除与杜冉雅的婚约,这个时候正是她攻击杜氏的机会!可是她身上的案子却没结,再者阎敏又被林飞儒给关了起来,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死活!

    任雪莹一下子觉得烦躁不已!

    她劈手推开高天凡,在饭厅里面不停地踱来踱去,她妈妈白白受了林飞儒一顿侮辱,她息事宁人,不断后退,甚至乖乖地呆在黎园,任那个男人往她胃里面灌药。

    现在却换来他对阎敏的禁锢?

    任雪莹心头蓦地涌起一阵屈辱感,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

    “小莹,阎敏他难道是、是你的弟弟?”就算是帕瓦罗蒂内部网站,也没刊登出,任白薇育有第二子。既然不是任雪莹的弟弟,她那么宝贝阎敏做什么?

    还有杜家,为什么杜博诚也好像很紧张任雪莹身边亲近的人?

    他忘不了,昨晚杜博诚挂断电话之前,听到阎商的名字后,那一丝丝的欣悦之情。

    这时,任雪莹突然听到高天凡试探问话声。

    任雪莹思绪被打断,抬起头,望进高天凡的眼中,只是那双曾经迷人的眼眸,陡然滑过令人不安的质疑之意,任雪莹心底明白,如果现在她不说出些令人信服的话,恐怕高天凡不可能会站在她这边。

    于是,任雪莹将当年阎敏的亲叔叔阎商,救了自己,而被杜博诚派去的人,撞死的惨剧一一告诉了他。

    “阎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阎叔叔,自从阎叔叔去世后,他一个人生活,虽然阎叔叔有给他留下丰厚的资本,只是阎敏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快乐。学长,我对他负有责任,你明白吗?”

    高天凡点头,任雪莹出车祸那事,他也是知道的,可没有想到的是小莹会把阎敏当成责任。

    看到高天凡终于点头,任雪莹心稍稍放下了,看来,她暂时又多了个同盟。

    “我来跟林飞儒周旋,学长,这段时间你能不能陪着阎敏,直到他回到英国?保护他不受到伤害?”

    看到高天凡一瞬间迟滞的眼神,任雪莹脸上突然涌出一片可怜状,“我的案子还没结,杜天奇的死没有查清楚,我现在都不能自保,更护不住阎敏。现在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除非你还在意我那天的出言不逊!”

    杜博诚一得到阎商的名字,立即让人去查,只是令他惊讶的是,阎商早死了,膝下只有一个侄子,叫阎敏。

    他顺着这条路线查下去,最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在英国读书,近来刚回国,不过,却住在X市的艺术区,那是顶级艺术家兼富人居住的地方。

    杜博诚打定主意,想要把阎敏弄到手!

    而且阎敏到底是不是任雪莹的突破口,只要动一下他,看看任雪莹的反应,立即就得到印证了不是?!

    虽然他暂时动不了任雪莹,可是能动阎敏却是手到擒来的。

    突然接到青远山庄的电话,是老爷子让他尽快回去。

    “就说我很忙,暂时回不去。”杜博诚不耐烦地说道。

    他已经费尽了人力物力,阻止杜天奇的死传到青远山庄,不过现在应该是被老爷子知道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毫无预兆地让他过去。

    杜博诚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去,找阎敏才是要务,而且周境得还没逮到,他得监督着进行,事情怎么能经手一半就摒弃掉?

    “董事长您还是去吧。”缪安劝道,“老爷子说,您如果不去,他老人家便吞药自杀。”

    杜博诚听了,面上微露尴尬和不安,最后叹息一声,只好答应。

    缪安留下处理事务,他则乘车去了青远山庄。

    一个巴掌狠狠地在空气之中乍响,杜博诚只觉得脑门一麻,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直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觉传来,他才知道,自己挨了父亲的巴掌。

    “我没有错,爸爸您为什么要打我?”杜博诚老脸印着火燎的五指印,嘴上依然坚决。

    “你敢说,杜天奇的死跟你没关系?!”

    杜老爷子瞪圆了眼珠子,脸上的深厚的褶皱都跟着张牙舞爪起来。

    “实在是跟我没关系。”

    杜博诚脸不红气不喘,不动如山,平平地直叙,仿佛这事真跟他没关系一样。

    对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杜老爷子连再打他一巴掌的力量都给气没了,抖着手指头,指着他狠狠道,“我听说,周境得才是天奇的亲生父亲,嗯?到底是不是……”

    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重重地咳了起来!

    “爸爸的消息,再灵通不过了。”

    杜博诚低下脸来掩住思绪,声音低沉,不见半丝否定之意。

    “如果让我知道,周境得再死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深深了解自己儿子的杜老爷子,一看杜博诚这副态势就知道,他要追究到底,不过,这也是他绝不能容忍的地方。

    那个野种放在一边就是,根本不需要理会,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那个赔钱货再在外面“流浪”了,得尽快把她接回杜家,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嫁人就得了,杜家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当初她在国外,是死是活,没谁知道,更不会对杜家有任何影响。

    现在她回来了,还有本事兴风作浪!

    她的存在,就是对杜家的伤害。

    堂堂的杜家,竟然有个私生女流落在外面,风评只会越来越差,影响杜家百年的声誉。

    “爸爸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公司里面有很多事情要做。”

    杜博诚没应话,退步就要离开。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

    杜老爷拐杖撞在地上,咚咚直响,“上次我的话,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快把任雪莹接来,我要见本人!这件事,你立即去给我办!立即,马上!”

    “爸爸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带来的。请您好好休息。”

    杜博诚朝父亲恭敬地微微一躬身,便轻声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他朝一直在伺候着父亲的卢小姐微微点头,示意让人过来。

    卢小姐虽然被如此客气地称呼,却已经是年近三十岁的离异女人了,因为做事情稳贴,安于本份,又在少时就跟在杜老爷身边,伺候多年,这才一直留下来。

    杜博诚把人叫到身边,微笑着将一张卡递到她手里,眼见她推辞,杜博诚眼中突冒厉光!

    “钱不是白给你的!这是让你照顾好老爷子,应得的钱。”

    杜博诚说着,突然威胁道,“如果老爷子有个什么意外,黄泉路上,我让你一路陪着去!”

    卢小姐吓了一跳,颤抖着手被迫接过来。

    杜博诚满意一笑,大摇大摆地而去。

    他回头就吩咐缪安,暂且把追查周境得的人都撤回来,丧家之犬,他没必要穷追不舍的。

    林飞儒在书房听罢傅阳的回报,便赶到了饭厅。他还忘记,高天凡那男人还呆在他家!

    可是,当他回来后,高天凡已经走了。

    任雪莹则是很中肯地说了一番话,男人听了立即就明白了,她想见阎敏。

    非但如此,说什么阎敏自理能力不强,需要有亲近的人照顾,不过就是想达到把高天凡安插过去的目的。

    这女人早抓住他不会让她亲自去照顾的这点上,而让高天凡去就近照顾阎敏。

    只是她葫芦里面到底卖得什么药?

    林飞儒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让人去照顾阎敏?

    任雪莹到底在防着他什么?

    坐在办公椅上,林飞儒百无聊赖地转动着坐椅,眼睛望着天花板,半天想不通这件事情。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林飞儒应了声,傅阳进来后,轻松地说道,“儒少,任小姐的嫌疑被洗脱了。那些被篡改的监控录相,已经被警方查出了真伪,这下子,任小姐是真正无辜了。”

    林飞儒听了这话,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多大惊讶。

    男人习惯性地挥挥手让傅阳靠近一点,傅阳倾身越过办公室,把耳朵伸到他面前,就听到“钻石”两字。

    傅阳收回身来,低下头,严肃着脸颊慎重地思考一阵,最后才道,“我一直在跟踪这件事情,却一直没什么眉目。”

    他说着,偷偷觑一眼自家少爷,有些迟疑地问道,“少爷要不要试试杜大小姐那边?”

    “怎么试?”

    男人的脸上突然涌起讥讽的味道。

    “是这样的,自从您当着众多媒体人宣布与杜大小姐解除婚约后,杜大小姐每每在黎园外面,甚至是在咱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座前,整天整天地等着您……”

    “说重点!”

    林飞儒冷叱一声!

    想代杜冉雅说好话,他还嫩点!

    当初如果不是听到那份任雪莹被逼迫之下,而录下的“认罪”的音频,他几乎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当即就告诉傅阳,毓航这个人,永远不要让他再看见!

    明明是被派去保护任雪莹的人,他却能眼睁睁地看着任雪莹被杜冉雅的人,在黎园里面,被押着,录下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这简直太放肆了!

    “少爷您想想,”傅阳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那个钻石的事情可是与死去的杜天奇有些关系。既然杜天奇都知道,杜大小姐会不知道吗?而且恐怕杜博诚也知道吧?”

    林飞儒想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他又觉得很是别扭,从来没有做过,拿自己来换取什么的这种事情,这实在是太令他感觉不妥,只要一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当即否定了傅阳的提议,紧接着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不准杜冉雅那个女人再接近我!”

    看到傅阳有些失望地点点头,林飞儒觉得自己的命令还是不够深刻,男人出口威胁,“如果再让我看见杜冉雅那个女人,我让你娶她!”

    “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少爷放心!”

    傅阳被震了一下,赶紧点头应命。

    “少爷,也许还有一个方法可行。”傅阳想了想,建议道,“因为警方那边的笔录是,杜天奇死之前除了与任小姐接触外,还与阎敏接触了,不如,现在就从阎敏下手?”

    他的这句话,仿佛突然被打开的一道天窗一样,林飞儒猛地想通了,为什么任雪莹偏偏要保护阎敏,为什么她要让高天凡去阎敏身边。

    如今看来,这个阎敏是个关键人物啊!

    “我已经安排在阎敏居地,秘密地安上了监控,他的一切活动,都在咱们的掌控这中。少爷放心,只要一有钻石的消息,就一定不能逃过咱们的视线。”

    傅阳压低声音说道。

    “做得好!”

    林飞儒一拍桌子,蓦地站了起来,如今他才觉得自己掌控住了任雪莹的命脉。

    自己从那个女人的嘴里得不到有效的线索,不过迂回行事,到时候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要征服一个女人,并不仅仅是在炕上,有时候,只要来个彻底的釜底抽薪,就能断掉她所有的出路,困于围城之中,使她再没有心力,飞逃出自己的手心之中。

    到那时候,自己成了她惟一的希望,那么再说那个“爱”字,她还会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么?

    肯定会将他当成她生命中唯一的上帝吧?

    想到这儿,林飞儒不由地一笑,能够成为任雪莹世界中,惟一的神,那将是世上最令人振奋的事。

    任雪莹准备着林飞儒下班回来,去艺术区见阎敏。本来是她与高天凡一起去就行的,可林飞儒偏要跟着。她只要一想想林飞儒那副坚决的模样,心里面就不痛快。

    这两天她在黎园里面又是药补又是食补的,身体的感觉恢复了不少,又兼在她在花园里面,跑跑步,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任雪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会让自己再呕血了,她的身体受不住,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白白损失了生命,最后却为母亲报不了仇,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精力。

    晚上,林飞儒准时回来了,看到任雪莹乖乖吃饭,漱口,之后以将苦涩的中药吞下去,其间眉头连皱都没皱,那份干脆利索的样子,令林飞儒皱眉。

    不就是去见个阎敏,她有必要这么积极么?

    他之前下班回来,都没见她多么高兴。

    反正这个世界上,任是个路人都能引起这个女人的兴趣,惟独他例外!

    “高天凡回公司去了,听说有事情,可能会加班到很晚,所以,今天就我们俩去。”

    有萨布丽娜拖住他,林飞儒就不相信,他今天能来见任雪莹!

    所以,今天晚上,还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别人,休想插足!

    任雪莹一听林飞儒的话,心里面忧虑起来,难道高天凡被帕瓦罗蒂重新启用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危险了。

    是她故意支使林泽,将洗清高天凡的资料给送回去的,现在他如果被召回公司去,那么惟一的解释就是,高天凡使用了自己给他的那份资料。

    一旦如此,那么清白是他的,污点就是自己的了。

    帕瓦罗蒂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看来她又将面临离职了。

    任雪莹心中一片凄凉,回头又想想,这样能保住阎敏,即使失去一切,也是值得的。

    林飞儒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从上了车后,她就魂不守舍的,只要一想到今晚应该有高天凡来,却因为有急事没有来成,任雪莹因此而神色恍惚,不用猜,肯定是在想高天凡了。

    “你的罪名被洗脱了。”

    男人声音硬梆梆地,近乎粗暴地打断了任雪莹的沉思。

    任雪莹听了一惊,心里面漏掉了一拍,直起身子左右看看,赶紧说道,“这个时间阎敏还没有吃饭吧,我们买些饭上去看他吧?他不会做饭,而且这里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得去他喜欢的专门的餐厅买……”

    “我说你被无罪释放了,就在今天!”男人大吼一声,打断她莫名其妙的话。

    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跟她说关乎她切身利益的大事,而且还是喜欢事,她竟然提阎敏吃不吃饭这类,她是猪吗!

    “哦,谢谢你……”任雪莹也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垂下柔弱的肩膀,低眉顺眼地柔声谢道。

    ,林飞儒在旁边静静地,仿佛在品味了她的话中滋味,最后冷淡道,“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做的饭?”

    “额?!”

    任雪莹呆了一下,对这突然的急转变有些变通不过,那双清眸,只能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对方的目光带着尖锐的指责之色,她只好耐着性子回道,“回去,就给你做,好吗?”

    那样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只要见了阎敏,做什么都行。

    “好!”

    林飞儒满意地点头,当即大手一挥,让手下按着任雪莹所说的饭菜的口味,转遍整个X市,帮阎敏去买饭。

    两人进了艺术区,任雪莹心里面略略有些激动,终于能够见着阎敏了,只要能够亲眼看到他没事,她的那颗悬着的人才能放下。

    让高天凡来保护阎敏,应该可行。至少高天凡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一个人知道得越少,他的欲望就会越低。

    而林飞儒则不同,只要让他知道一点儿,就有可能会被知道全部。

    这就好像善良的农夫,把一根指头送到蛇的口中,就得冒着被吞掉整条手臂的凶险。

    任雪莹不由地摇摇头,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男人连她死去的妈妈也不放过,她母亲在这个男人的授意之下,变得那样不堪,甚至曝光在所有同事的目光下,由此看来,这男人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说什么会尊重她的妈妈,实际上不过摒弃掉她妈妈的存在罢了。那与不尊重有什么区别?

    他只为了他自己的私欲而做事情,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任雪莹表面上与他相处如常,心里面已经暗暗存了戒心,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催促她再去相信这个男人,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冤枉了高天凡之后,显然高天凡更值得她相信,何况他们一起校友那么多年。

    任雪莹自负了解高天凡更多。

    两个人在保镖的带领下到了阎敏所居的楼层,开门入内。

    任雪莹虽然被中药浸泡了一阵子,可是,她对西药还是相当敏感。

    当步入房间之后,她首先闻到了西药的味道。

    下一刻她就冲向了那药味最浓的房间,将房门一下子踢开,她就看到摆列整齐,甚至可是称得是奢华奢侈的总统级别的套房里面,竟然坐着嘴边眼角都带着血色伤痕的阎敏。

    精致的面容有些微肿,而那习惯潇洒的模样,也缩成一团,在墙角里面,偎靠着,仿佛是被打怕了一样。

    黑幽的头发乱成一团,他时不时地伸出大手来,不耐烦地朝自己的脑门上的发丝,乱抓一阵,任雪莹看到连他的拳头上也带着红肿的紫於。

    来不及去追究林飞儒,任雪莹跑上前,一把抱住了阎敏的大手,“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没等阎敏回答,她突然变成个控制欲极强的行动派,扔掉阎敏的手,突然两臂用力,把阎敏上上下下给翻腾一遍,几乎在刹那间,把他的身体给翻找了一遍。

    那样急切而心疼的态度,令在旁边看着的林飞儒都不由地俊眉一皱!

    只看到阎敏下肋处,小腹处,甚至是腿间,都充满了於肿之后,任雪莹脸色突然变得人神共愤起来,她紧抿着唇瓣,拧眉阴鸷,“到底是谁打的?!”

    她绝不相信阎敏会主动打别人!

    否则他早被人打死了,更不可能在不列颠那个陌生的国度,被众选誉为派对王子!

    这个男孩子,除了对自己态度恶劣之外,对别人恰恰相反,是很好!

    任雪莹知道,阎敏有着较好的人缘,她曾经在暗中观察过他,对别人,阎敏从来不吝啬笑容,甚至毫不夸大地去真诚赞美她们。

    惟独对她……

    可这不是造成这身伤的关键,问题是到底是谁弄的?!

    阎敏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懒洋洋地白了眼心急如焚、关切异常的任雪莹,不屑地轻哼着,“任雪莹,找人揍我,你好样的。”

    “你说什么?”

    任雪莹不明白了,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就算对杜天奇,她都没想过要去找人揍他。

    “任雪莹,我讨厌你!”

    阎敏根本不予解释,他拿过一旁的衣服,一只手隔着衣服碰触任雪莹的肩膀,仿佛是在担心她有毒一样,那般小心谨慎。

    他在任雪莹意识到什么,突然一用力,将人倏然推出去,呯地一声,任雪莹吃痛地栽倒在地。

    她的人已经离开阎敏一米之外了,这时就听阎敏冷冷地讥讽道,“离我远点儿!你这丧门星!”

    “雪雪!”

    身后一道有力的大掌将她拉起来,身子碰触到熟悉的男性体温,任雪莹抬头,对上林飞儒有些局促的眼神,霎时明白过来,“你干的?”

    “怎么可能!”

    林飞儒满口否决,朝左右的保镖说道,“不让你们照顾好他,怎么又出差子了?”

    “阎先生非要去酒吧驻唱,我们有跟着,但被他甩掉了。再回来的时候,他就变成这样子了。”

    其中的一人低声回道,声声真切。

    任雪莹听了有些狐疑地看向受伤的阎敏,清灵的眼中是真切的怀疑。

    阎敏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气恨着骂道,“任雪莹,我不想再看见你!明天我就走!你现在就给我滚!”

    “走去哪里?回英国?”

    任雪莹一听这话,突然涌现出一抹希冀和喜色,仿佛阎敏回去是帮了她的大忙一样。

    这一幕落在林飞儒的眼中,男人深眸微微思量。

    阎敏一咬牙,冷哼哼地恨声道,“想得倒美!我绝不回英国!就算你们把我绑回去,到时候我也会再回来!”

    他说着,戒备地看着林飞儒身边的几个保镖,眼中充满了痛恨和报复之色,“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你的地方,我呆着恶心!”

    再次被狠狠骂了,任雪莹面无表情地回到车上。

    车外面站着例行而来的保镖,车中只有她与林飞儒,“是你的人,打的阎敏。”

    她现在的话已经不是质疑了,而是肯定了,“阎敏的眼神骗不了我的。虽然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可是从小就认识,阎敏的性子变化不大,揍他的人里面,就包括外面那几个人。”

    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指指外面的几个等待指令的保镖。

    她说着,突然扭头看向林飞儒,男人俊美的侧脸,有着雕刻一般的笔挺坚冷,“是什么原因,要让那么多人打他?”

    林飞儒没言语,继续用力地沉默。

    毫无预警地,任雪莹哭了,有些哀伤的语气低诉着,“阎叔叔为了我,被车生生碾成肉酱,至今尸骨无法被带回。我的身边只有阎敏了,就算你要教训他,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打他?”

    “他还只是一个张狂的孩子而已,他从来都那么受人欢迎,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挫伤他的自尊……”

    林飞儒倾身把她拥进了怀中,“他以后会好的,放心。”

    车子里面的气氛一片静谧,任雪莹深深地埋进林飞儒的怀中,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不为人知地紧紧眯起,瞧着窗外的景致,清灵的瞳孔中一片不为人知的算计。

    “林飞儒,如果我被解职,你会不会养我,一辈子?”高天凡回到原来的位置,她也快接到阿道夫的解职通知了吧?

    “……当然!”

    男人思考了一下,顺势回道。

    这是他早就想过的问题,让她呆在他的身边,随他什么时候想要,她都能恰好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飞儒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不过,他有那个资本,谁让任雪莹又恰恰对了他的眼呢。

    要怪也只能怪她!

    这么多年,他遇上无尽的女人,偏偏就这个女人,能让他起了长久留在身边的念想。

    “如果我不想这样,我想有自己的生活,我想回到自己的公寓,可不可以?”

    任雪莹感觉到拥着他的男人手蓦地一紧,接着他仿佛想通了一般,吐了口气,“至少要等到你的病好些再说。”

    “是不是查出什么大病来了?”

    因为一醒了之后,看到的就是那一桌桌丰盛的饭菜,外加上里面潜藏的中药,之后似乎是看到自己能够接受了,林飞儒又让她在平时加了两次中药喝。

    倒是觉得身体不再那么沉重了,可自己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别胡说!你怎么会有病?”男人说着手轻轻地捏了捏她腰上细薄的肉,满意地喟叹一记,他养的人,终于肯给他此面子,胖了一点。

    “雪雪,我的雪雪……”男人淬了浓烈欲望的声音低沉地响在耳边,大掌借拥住她之势,由柳腰处探入往那纤白细腻的背脊抚去——

    “林飞儒我困了,能不能在这儿睡一会儿?”

    喝了药来的,她强撑着一阵,现在确实是有些困了,另外她现在没有心情跟这男人发生任何关系。

    林飞儒手一僵,犹豫了一阵,最终点头,抱她入怀,隔着薄衣轻拍她的背脊,即使不做,这样抱着,心里面也仿佛被某种暖流填充了一样。

    车子到了黎园后,任雪莹是醒着的,只是依旧闭目假寐,回到卧室后,她趁林飞儒去沐浴时,偷偷地按手机发了个短信。

    高天凡很快回了信,说是明天正式上班,并不能去陪阎敏了,但他找了几个可靠的人,暗中保护着阎敏。

    任雪莹看到这儿,悄悄地把心放下来。

    她认定,高天凡回到位子上去时,就是自己被解职之时。可她将手机藏到炕底下时,灰暗的卧室中突然明灭了一下,任雪莹怔,是高天凡又来短信了?

    她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来讯信和电话,都是长亮屏幕的。

    一明一灭间,任雪莹陡然拿起手机,打开密码设置,调出来的短信,看到高天凡又发来一条短信,“小莹,明天你也来上班吧,好想看到你,想跟你一起共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没用那份资料……

    浴室的门突然动了下,任雪莹赶紧将手机扔回炕底下,撤身回去装着已经入睡的样子。

    这几天,林飞儒总抱着她入眠,任雪莹感觉不方便极了,虽然她每次醒来,好像自己都比较主动需要他的样子,可是,这么多年,她自个儿睡,不也过来了?

    林飞儒一出来,就看到灰暗卧室里面,那明明灭灭的亮光,他俯身下去,将任雪莹的手机拿出来,若有所思地打开,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这手机竟然装了密码。

    没密码,他根本就打不开。

    男人狐疑地看向已经熟睡过去的任雪莹,又低头看看手机此刻的状态,难道她还没睡?

    刚刚趁自己去沐浴时,偷偷做了什么吗?

    男人危险地眯起魅眸,定定地锁住那张看似熟睡的小脸,高大的身躯突然覆身而上,他的脸颊对上那张俏脸,两人的鼻息都呼吸在了一处,只是她的比较轻柔,若有似无。

    林飞儒有意试探她,大掌捉住她的小手,将自己的五指与她的五指相交,紧紧地捉住她的,接着便低下头,强自抑制着自己想要掠夺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吻住她。

    她好像致命的罂粟,一旦沾染就没有办法戒掉。

    林飞儒觉得自己宁愿深陷入那片欲海,即使永无清醒之日。

    直到身下的小人儿,一阵痛哼着嘤咛着,这样痛苦哀泣的声音令林飞儒乍然清醒过来,想到她呕血的那天,孱弱得几尽要逝去,男人豁然撤身出来,生怕压到她,乖乖地退到一边去,拿眼睛冷冷地观察着她。

    恢复呼吸的任雪莹,显得安静很多,歪过头去,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像真的没醒一样。

    林飞儒叹息一声,刚才那个吻,让他的兄弟又苏醒了……

    可刚才为了能安全地与她同榻入梦,他已经冲了许久的凉水浴了,现在竟然难道她又要去浴室?

    真想好好拥有她一番,只是,这样吵醒她,又在不愿意的情况下,她不会高兴的吧。

    男人烦躁地叱出声,甩身出了门。

    从什么时候起,他在乎起她的感受来了?不是从来只有他高兴,一切才算是圆满的吗?

    怎么会征求她的意思,甚至认定她开怀,那才是更具有成就感的,甚至打心眼里有着满足?

    “还是不能忍住吗,花心的男人呵!”

    门关闭上的刹那,任雪莹黑灼灼的眼眸蓦地睁开,精光湛亮!

    她静静地瞧着头顶的天花板,指尖轻拂上刚刚被吻过的红唇,虽然深解那男人的性情,只是她仍旧不知道,今夜他会去找谁解决?

    早上准时醒来,任雪莹漱洗后,走进饭厅,一宿睡眠,她的心情一宿落寞,到了饭厅后,她意外地看到林飞儒竟然早已经坐在位子上,等着她用餐。

    任雪莹步子顿了下,眼露些微诧异,不是应该不回来吃饭吗,他应该跟别的女人在别处用早餐的吧?

    “还愣着干什么,吃饭。”

    林飞儒的语气,仿佛是在喂一头猪。

    “哦。”

    任雪莹反常地没计较,松开眉头,不着痕迹地观察对面的男人。

    那张俊脸依然霸气冷酷,脸色如常,慑人的冰眸微敛,暂时读不出情绪,风景无波的浓眉依然狂暴专横。

    好像没什么异常?

    不过,就算是在外面偷了一宿的食儿,以这男人的体力和本性来讲,绝对也能做到不着痕迹的。她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任雪莹心里面莫名地感觉有些闷堵,垂下眼,干脆连看都不再看半眼。

    “昨晚睡得不好?”

    看她蔫蔫地厌食的模样,林飞儒冰眸温和,语气单纯的寻问。

    可听在任雪莹的耳中,显然一语双关。

    “还行,就是没有洗澡,不太舒服而已。”

    任雪莹不着痕迹地挡回去,抬眸看过去,风清云淡的眼中勾勒出清墨般的洒脱,仿佛是在说,我无所谓。

    “现在有蚊子了,你想在外面睡时,要把被子盖厚点,还有别忘记让他们帮你搭个帐子。”

    男人不着主题地另外说着话,同时吞下一口煎蛋后,伸手在一侧的手臂上,抓了几下。

    “你在外面睡的?”

    任雪莹声音不由地调高,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是啊,怎么了?”

    林飞儒对她突然提高的嗓音保持冷静以对,接着伸出劲力十足的猿臂,甚至将上半身的衣服都撩了起来,不耐烦地道,“看看,被蚊子们咬的疱!”

    他说着,手又忍不住地在身上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红疱上,不住地挠了又挠。

    “现在有蚊子了?”任雪莹扔下汤匙走过来,清灵的眼中带着几分质疑几分道不清的感动,盈盈的眸光罩住林飞儒身上被蚊虫叮咬的红疱,心里面莫名地涌起复杂的味道来。

    昨天晚上,他没有去找别的女人?他在别墅外面休息的?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一时间任雪莹只觉得昨天晚上被吻过的唇,灼热发烫,心跟着咚咚直跳。

    这时张伯带着抹的药送进来,亲自给林飞儒抹上,任雪莹看了一眼那瓶抹药,是专治蚊虫叮咬的。

    林飞儒好像是怕任雪莹不明白似地,一边极老实地任张伯抹药,一边说道,“昨晚洗了冷水浴,还是觉得浑身发烫,只好去外面吹冷风了,谁知道竟然喂了蚊子……”

    她“浑身发烫”四个字,令任雪莹脸颊一下子绯红起来,她轻咬着唇瓣,至今依然能描绘出昨晚那个深切缠绵的吻。

    林飞儒说着,偷眼去觑任雪莹,见她的神色,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昨天晚上自己吻她时,她是醒着的!

    那么她昨晚明明说困了,还在车里睡过去,也一定也都是装的了?

    林飞儒不确定,自己出浴室的那一瞬间,任雪莹的手机亮着,是因为她刚用过,还是因为有外部的电话或者短信发过来,总之,昨天晚上,她装睡是真的了;

    还有,她手机上有一个加密系统。

    她在防着他!

    想到这儿,男人魅瞳一瞬间幽森冷慑,听到对面女人关切的声音传来,“黎园不缺房间,你热的话,打开冷气就好。”

    林飞儒一瞬间恢复了惯有的微笑,仿若无事般地点头。

    这一顿饭,任雪莹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她认定林飞儒是个超级花心男,又不是一般人,他也有资本花心。

    可当这个男人在吻着她时,却因为她故意装痛,而怜惜地不肯再吻下去,即使他身体火烫得几乎要炸开,却依然愿意忍耐下去,甚至不去找别的女人,还搬到星空下吹冷风来降火,身体宁肯被蚊子叮咬。

    任雪莹觉得这样的林飞儒,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种感觉是那种被世人认定的浪荡贵公子,却因为她而回头,专情于她一人,那种陡然被冠宠天下的骄傲姿态,一下子将任雪莹撞进感情的漩涡里面。

    使她对他持的那些个防备,在瞬间都被击垮成碎片,一时间无法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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