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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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之前安雅追回秦老夫人那批古董的时候也有想过直接带回去还给师父，又或者让牛勇李谷石两个“安安分分”把剩下的一半钱送到，这样诈骗的事情也能抹平过去。不过，整个骗局经手的不是两三个人，如果贸然有人把钱或者东西送回去，难免会惹人生疑，所以只能将三个麻烦打包作一团送去自首。
而这带来的后果就是……
“哎呀！派出所说没说什么时候能把东西送回来？”陈老喘着气，急切的拉着曲世成的胳膊追问。
“快了，快了，我找人催问了，只要案子一结就能解封，东西就在广州那儿押着，没跑，肯定能拿回来。只是，只是有几件过线的，肯定是不能要回来了。”曲世成因为自己识人不清给介绍的人居然是骗子这几天也忙着跑前跑后，心急上火的很。
“唉！能拿回来多少就算多少吧，我陈家几代人经营古玩的名声，今天，算是折在我手里了！”陈老叹息连连悔不当初。
“但凡当时我咬紧牙不松口，就没可能让那群兔崽子把东西骗跑了，这次要是东西要不回来，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填上这个窟窿。”
“这也不怪你，是这些骗子太可恨，谁能想到正正经经的政府人员会和骗子搅和到一起，要是没有那些文件证明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了。”守在一边的许老赶紧劝解。
自从出了事，这几天陈老翻来覆去的都是自责，把全部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又气又急之下人都苍老了很多。
听了陈老的自责的话，曲世成一片苦笑：“要这样说，最该怪的还是我，要不是我把人引荐给你，也不会闹出这事儿了。”
他握拳锤头，一阵沉思后又开口：“查出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广州那边儿政府里有人借着新建博物馆的事儿乱开了一些身份工作证明，骗子冒着名各地搜刮倒卖古董。这次被牵连查出来的人和事都不少，恐怕不止咱们这一件，要是涉案物品资金巨大上头肯定不会不管。我找人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作假成真让广州那边博物馆直接把东西买下。”
陈老拧着眉头考虑了一下，这批古董本来就是因为夹了几件太过珍贵的文物不好出手，虽然国家这方面的法律还很模糊，但要是派出所硬扣着谁也没办法。之所以愿意低价卖给博物馆就是考虑着变相上交给国家，谁想转眼成了骗子的戏法。
“人家真能收？”
“那当然了，你这本来就是被骗子骗的，不涉及违法，单是私人收藏那也碍不着谁。不过里面的几件瓷器和青铜器实在太敏感，广州那边博物馆也眼巴巴盯着呢。既然你想卖，倒不如咱们和那边搞个民间藏家热心捐献，当然钱还是要给一部分的，到时两边各有所得名声上也好说不是。”
“我看不错，之前骗子不是给了一半的定金吗，你再帮忙说说，只要差不多填上另一半，这事儿也就圆回来了。”许老一听这主意就觉着不错。“这事儿我俩帮不上忙，还得老曲你出出力，总不能看着老陈死脑筋，为这事儿犯难……”
……
之后不知道具体如何运作，但安雅回到京里的时候这事儿已经结束，要不是她上门拿玉牌听曲老说起都不知道还有这番曲折。
“你师父就是个死脑筋，非得干这不落好的麻烦事，你以后可学他这臭毛病……”曲老谈起经过还是一脸嫌弃，对于陈老斤斤计较、为一点儿钱磨来磨去的表现还是烦不胜烦。
“师父他不是为了一点儿钱而是为了善始善终完成秦老夫人的事，我相信就是没有凑够剩下的钱他也会自己掏腰包贴进去的。”
“你倒是明白他的性子，面儿上风轻云淡骨子里傲气的很，还重轻易！”曲老不知想到了什么，说罢摇摇头笑出声。
“不过要说有钱，他现在还没你这个徒弟阔气呢，不说之前从我这得的十五万，单是这几块墨翡玉牌和龙石种玉蝉就价值上万，更重要的是难得。唉！要不是你不肯出手，我肯定要磨到手里，就是传家也够了……”
曲老说的一副垂涎不已，逗得安雅捂唇发笑。
“曲伯伯您什么没见过，这是故意逗我呢！”
“怎么就逗你了！玻璃种墨翡还罢，这龙石种我也是头回见。搁以前，那就是进贡给慈禧老佛爷的。你没见翡翠王段老爷子，一辈子也没开出一块儿龙石种吗。我下回能看到这龙石种，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曲老故作哀愁的感叹。
“我哪能跟什么翡翠王比，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曲伯伯我把您当自家长辈一样，您哪天要是想看跟我招呼一声还不容易……”安雅客气的回话，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这可是你说的啊！嘿嘿，伯伯也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听说明年可能就允许个体经营了，想着自己开家玉石店。这玉石铺子最讲究一个镇店之宝，我要是能弄到一块龙石种，那就大大涨了脸面了。”
看到安雅张口欲言，他又接着解释：“不是拿你的玉蝉卖，而是开张的时候借你的龙石种翡翠露露面儿，等以后别人问起来就可以说是不买的，大多是人也买不起，要是真有人想买也可以说已经出后了。总之，有了这个嚎头，店铺的身价就立马不一样了！”
“曲伯伯您这么大的身价，难道以前就没有自己的店？明年真的就允许个人买卖了？”安雅也是回来才知道全国计划经济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很多个体经营的，没想到有人这么早就得到了确切消息。
“嘿嘿，伯伯家里自然有企业，不过大多是挂着“合作”的牌子，挂靠在国企里，现在一是想试试水，也是恰好屯了这批翡翠的关系。至于消息自然是肯定的，你想啊，就是那些掌控国家的大佬也不可能拍拍脑袋就能提出政策，都是要议了又议，得到大多人支持才能最后拿到大会上通过的。像伯伯我消息灵通的自然能早一步知道，这早一步，对于商人就是稍纵即逝的机遇啊！”
“唉！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要是得不到足够的支持说不定就湮没在无尽的争吵中了！”这一刻安雅想到的是之后改革开放的艰难探索之路，而曲老却误会了她的话。
“不会错的，发展经济的调子已经定下了，允许个体经营让市场活动起来就是必须的。之前不是和各国接触了嘛，别的不说，美国那边儿是没问题了，友好建交也就这几个月。”
“这我相信，虽然我们和周边关系严峻，苏联边界的军事对持也很紧张，但国家实力和战争潜力摆在这儿，没人敢轻视。再说西方各国前几年也发生了一次经济危机，正式要加强合作刺激经济恢复的时候。对于我们国内政局的改变、友好交流的信号，想来不会拒绝。”
曲老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还是个刚读书的丫头却比见过风浪的还要老成镇定，从几次解石和翡翠交易他就看了出来，人家面上根本没什么惊慌犹豫，说起话来更是让人不自觉的把她当成大人，不自觉就松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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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之前安雅追回秦老夫人那批古董的时候也有想过直接带回去还给师父，又或者让牛勇李谷石两个“安安分分”把剩下的一半钱送到，这样诈骗的事情也能抹平过去。不过，整个骗局经手的不是两三个人，如果贸然有人把钱或者东西送回去，难免会惹人生疑，所以只能将三个麻烦打包作一团送去自首。
而这带来的后果就是……
“哎呀！派出所说没说什么时候能把东西送回来？”陈老喘着气，急切的拉着曲世成的胳膊追问。
“快了，快了，我找人催问了，只要案子一结就能解封，东西就在广州那儿押着，没跑，肯定能拿回来。只是，只是有几件过线的，肯定是不能要回来了。”曲世成因为自己识人不清给介绍的人居然是骗子这几天也忙着跑前跑后，心急上火的很。
“唉！能拿回来多少就算多少吧，我陈家几代人经营古玩的名声，今天，算是折在我手里了！”陈老叹息连连悔不当初。
“但凡当时我咬紧牙不松口，就没可能让那群兔崽子把东西骗跑了，这次要是东西要不回来，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填上这个窟窿。”
“这也不怪你，是这些骗子太可恨，谁能想到正正经经的政府人员会和骗子搅和到一起，要是没有那些文件证明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了。”守在一边的许老赶紧劝解。
自从出了事，这几天陈老翻来覆去的都是自责，把全部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又气又急之下人都苍老了很多。
听了陈老的自责的话，曲世成一片苦笑：“要这样说，最该怪的还是我，要不是我把人引荐给你，也不会闹出这事儿了。”
他握拳锤头，一阵沉思后又开口：“查出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广州那边儿政府里有人借着新建博物馆的事儿乱开了一些身份工作证明，骗子冒着名各地搜刮倒卖古董。这次被牵连查出来的人和事都不少，恐怕不止咱们这一件，要是涉案物品资金巨大上头肯定不会不管。我找人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作假成真让广州那边博物馆直接把东西买下。”
陈老拧着眉头考虑了一下，这批古董本来就是因为夹了几件太过珍贵的文物不好出手，虽然国家这方面的法律还很模糊，但要是派出所硬扣着谁也没办法。之所以愿意低价卖给博物馆就是考虑着变相上交给国家，谁想转眼成了骗子的戏法。
“人家真能收？”
“那当然了，你这本来就是被骗子骗的，不涉及违法，单是私人收藏那也碍不着谁。不过里面的几件瓷器和青铜器实在太敏感，广州那边博物馆也眼巴巴盯着呢。既然你想卖，倒不如咱们和那边搞个民间藏家热心捐献，当然钱还是要给一部分的，到时两边各有所得名声上也好说不是。”
“我看不错，之前骗子不是给了一半的定金吗，你再帮忙说说，只要差不多填上另一半，这事儿也就圆回来了。”许老一听这主意就觉着不错。“这事儿我俩帮不上忙，还得老曲你出出力，总不能看着老陈死脑筋，为这事儿犯难……”
……
之后不知道具体如何运作，但安雅回到京里的时候这事儿已经结束，要不是她上门拿玉牌听曲老说起都不知道还有这番曲折。
“你师父就是个死脑筋，非得干这不落好的麻烦事，你以后可学他这臭毛病……”曲老谈起经过还是一脸嫌弃，对于陈老斤斤计较、为一点儿钱磨来磨去的表现还是烦不胜烦。
“师父他不是为了一点儿钱而是为了善始善终完成秦老夫人的事，我相信就是没有凑够剩下的钱他也会自己掏腰包贴进去的。”
“你倒是明白他的性子，面儿上风轻云淡骨子里傲气的很，还重轻易！”曲老不知想到了什么，说罢摇摇头笑出声。
“不过要说有钱，他现在还没你这个徒弟阔气呢，不说之前从我这得的十五万，单是这几块墨翡玉牌和龙石种玉蝉就价值上万，更重要的是难得。唉！要不是你不肯出手，我肯定要磨到手里，就是传家也够了……”
曲老说的一副垂涎不已，逗得安雅捂唇发笑。
“曲伯伯您什么没见过，这是故意逗我呢！”
“怎么就逗你了！玻璃种墨翡还罢，这龙石种我也是头回见。搁以前，那就是进贡给慈禧老佛爷的。你没见翡翠王段老爷子，一辈子也没开出一块儿龙石种吗。我下回能看到这龙石种，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曲老故作哀愁的感叹。
“我哪能跟什么翡翠王比，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曲伯伯我把您当自家长辈一样，您哪天要是想看跟我招呼一声还不容易……”安雅客气的回话，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这可是你说的啊！嘿嘿，伯伯也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听说明年可能就允许个体经营了，想着自己开家玉石店。这玉石铺子最讲究一个镇店之宝，我要是能弄到一块龙石种，那就大大涨了脸面了。”
看到安雅张口欲言，他又接着解释：“不是拿你的玉蝉卖，而是开张的时候借你的龙石种翡翠露露面儿，等以后别人问起来就可以说是不买的，大多是人也买不起，要是真有人想买也可以说已经出后了。总之，有了这个嚎头，店铺的身价就立马不一样了！”
“曲伯伯您这么大的身价，难道以前就没有自己的店？明年真的就允许个人买卖了？”安雅也是回来才知道全国计划经济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很多个体经营的，没想到有人这么早就得到了确切消息。
“嘿嘿，伯伯家里自然有企业，不过大多是挂着“合作”的牌子，挂靠在国企里，现在一是想试试水，也是恰好屯了这批翡翠的关系。至于消息自然是肯定的，你想啊，就是那些掌控国家的大佬也不可能拍拍脑袋就能提出政策，都是要议了又议，得到大多人支持才能最后拿到大会上通过的。像伯伯我消息灵通的自然能早一步知道，这早一步，对于商人就是稍纵即逝的机遇啊！”
“唉！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要是得不到足够的支持说不定就湮没在无尽的争吵中了！”这一刻安雅想到的是之后改革开放的艰难探索之路，而曲老却误会了她的话。
“不会错的，发展经济的调子已经定下了，允许个体经营让市场活动起来就是必须的。之前不是和各国接触了嘛，别的不说，美国那边儿是没问题了，友好建交也就这几个月。”
“这我相信，虽然我们和周边关系严峻，苏联边界的军事对持也很紧张，但国家实力和战争潜力摆在这儿，没人敢轻视。再说西方各国前几年也发生了一次经济危机，正式要加强合作刺激经济恢复的时候。对于我们国内政局的改变、友好交流的信号，想来不会拒绝。”
曲老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还是个刚读书的丫头却比见过风浪的还要老成镇定，从几次解石和翡翠交易他就看了出来，人家面上根本没什么惊慌犹豫，说起话来更是让人不自觉的把她当成大人，不自觉就松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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