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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出乎意料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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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衿是决然没想过,这谣言和失窃事情里头还有江东在掺和。她一直觉得公子跟江东之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在,类似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青衿觉得之后的事情可能有点棘手。说不好她家公子会倾城为红颜,带着所有弟兄去投江东,也说不好她家公子家乡情重,就此跟江东结了梁子,死磕到底了。

    青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手下不停。待全部弄好,又急匆匆拿了绷带,给蔡威裹了伤口,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才迟疑地开口问道:“公子,对江东,您打算怎么办?”

    蔡威没说话。合着眸,姣好的面相上,血色不显,额带薄汗,看着倒有一份难得的安静和脆弱。

    青衿一见他这表现也知道他现在不想多说。只好轻手轻脚收拾东西,打算走人。

    等她都收拾好,拉开门迈出一步时,她以为已经睡了的蔡威又忽然开口:“这伤口什么时候能长好?”

    青衿眉头皱起,扭头看看四周环境声音微沉:“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情形,要完全长合,恐怕得有两个月。”

    蔡威眉梢抖抖,低着头轻笑了两声。在青衿对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时候,对青衿问了句:“你来时的用的那些商船还在吧?”

    “都在呢。阿图让人给拴在了船舷上,跟着战船一道往东。”

    蔡威迷糊糊地回了句:“……那就好。”然后撑着精神对青衿摆了摆手。青衿会意,扭头轻轻给蔡威带上来房门。

    等她一出来,魏延几个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

    青衿擦了把汗:“还好。公子身子骨硬朗,应该撑得过去。不过……黄祖这一箭,到底上了筋骨,虽然不深,可半年内想要挽弓搭箭也是不可能的了。”

    陆逊闻言皱了眉:“仲俨知道吗?”

    “虽没有明确告诉他,但以公子的明透,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魏延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安抚众人:“只是半年养伤,不妨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夏口这一关,你们说……周公瑾能让咱们顺利过去吗?”

    青衿不说话,萧图也沉默。

    只有文进蹙着眉,似乎并没听进魏延的话。他这会儿正望着荆州襄阳方向,依稀又想起了那个哗变流血夜。

    文进记得那时他们夺了战船,甩开刘备,顺水而东。身后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襄阳城,身前是宽阔黑沉,一眼望不到头的长江水。蔡威那会儿伫立在船头,面无表情地望着燃起的浓烟,眸光闪烁。

    文进想他或许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迫不得已和于心不忍。结果蔡威沉默良久后却吐出一段让他诧异非常的话:“没有一个州郡能像荆州这样,保持了二十余年的太平。百姓安定,士子归心。这里山山水水,草木鸟兽,砖瓦屋棂都透着祥和安逸。刘景升,守成也好,怯懦也罢,他好歹对得起荆州上下百姓。”

    “你瞧今天,他保了荆州二十余年的太平梦,却让蔡威一夕打碎!这把火烧起的,不止有民居,不止有官衙,还有荆州几个官衙内的藏书楼。”

    “累世竹简付之一炬,百年文华化作焦土。蔡某十几年杀人如麻,满手染血。却都不及此一役罪孽深重。”

    “百年后,史书不会记着张允和蔡威的私怨,亦不会各自不能言出的苦衷。他们只会记:建安八年,荆州叛将蔡威,焚襄阳城!”

    文进觉得那时的他还是困惑的,他看不透,还是看不透!要说他的主子,真的算是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他能在萧图问他张允尸身如何处置时,眼睛不眨地说出:“既然人都死了,那就别在冒出为他报仇的人了。斩草除根吧。”他能在下令攻击宿卫营时说:“别把人都杀了。整重伤最好。没有战力,又能互相拖累他们自己人。”他还能在哗变一开始,就亲自带人闯了两个公子的府邸,仰着张漂亮脸庞把剑架在刘琦脖子上,极端无耻地说:“我手不稳当,胆子也小。你要是想喊,悠着点,别吓到我,把剑划错地方就不好看了。”

    可是这个主子偏偏又会办出佯败刘备的事,偏偏还能办出遇箭不躲,直直让黄忠伤了的事。文进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脑子还是太转不过弯,跟不上蔡威的思维和行事方式。对夏口周瑜,文进已经没心思思考了:周瑜面都没露,就让他们家公子狠栽了一个跟头!不光义结金兰的兄长成了江东的下属,连他自己都得被逼着离开荆州。而且离开时候还得逼不得已把荆州祸祸一阵,这可正好趁了周瑜的心!但他公子却不那么好过:对着江东跟荆州的战事,一头是恩重如山的旧日上封,一头是意气相投的结拜大哥。你让他帮谁?让他助谁?卡在中间,两头为难!这就是蔡威现在情况的真实写照!

    文进这里琢磨来琢磨去没有琢磨出如何破局的点子,那头魏延倒是拉着陆逊嘀嘀咕咕商量开了。文进也没凑过去细问他们商量了个啥点子,而是揪着萧图:“黄府君那边是怎么回事?公子有说怎么办吗?”

    萧图眨眨眼:“公子之前在襄樊没有失守的时候跟黄府君去过信,要他放弃襄樊,离开荆州,带人北上投曹操去。可是黄府君没听。”

    文进恍然:哦,这么说,其实他家公子还不是全然无为的。只是他劝言没被黄祖听进去,襄樊一失守,甘宁就降了。估计黄府君还没等琢磨透他家公子的信跟甘宁降江东的关系呢,过甘宁和他两人就已经成了敌对阵营了。再加上黄祖那老头儿,脾气又倔又硬,暴躁非常,你跟委婉好听的说避祸的事,他都未必听进去。要是直接告诉他:“甘宁跟你不对付,又对你手下情况了解甚深,他在江东阵营跟你打仗,吃亏的肯定是你”,这话一出口,旁的不用想,估计黄祖大耳光二话不说就扇过来。

    萧图看自己说完,文进没反应,摸摸鼻子问文进:“你想到啥主意没?”

    文进一挑眉:“公子早就有打算了。你到时候看着就好。”

    萧图瘪着嘴,瞧瞧陆逊,又看看文进,发现几个人都没有告诉他的**,不由满脸沮丧,垂头丧气地退到一边去了。

    可没几天,萧图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因为蔡威人不见了!

    他开始几坛没见着人,还以为蔡威在屋子养伤,可是有一回他去蔡威房里请示事情,门一推,傻了:里头坐着的是陆逊!蔡威别说人,就是影子都没有!

    萧图瞬时出了一身白毛汗:一个伤员,莫名其妙从战船上消失了!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底下不见了的!萧图立刻不淡定了,他急慌慌跑去陆逊跟前:“怎么是你呀?公子爷人呢?”

    陆逊挑着眉,满脸揶揄笑意,非常从容地回答他:“这几天都是我呀。怎么?在外头听不出来?

    萧图都要内伤吐血了:“那……那……公子呢?”

    陆逊眼睛一眯,不知道想起什么肃了脸色指着东边说:“已经走了!早几天之前就走了。林艺带着二十几个人跟着一道走的。”

    “不可能!”萧图摆着手,整张脸都要纠结到一处了,“我们战船一艘都没少!他们难道是跳江游走的吗?”

    陆逊不跟他争,只是笑模笑样地说:“阿图,我觉得……仲俨回来,肯定会罚你!你这情报掌握不到家呀!连自家战船上有几条商船都心里没底?”

    萧图脸色一变,额角跟着出了一层白毛汗:他说这几天怎么没见青衿在晃悠呢!开始时,魏延还蒙他,说青衿这几天忙着个蔡威治伤,累了可能就直接歇了。他还没当回事,反正饭菜是送到她房里去的,真有什么,她也会开口要求的。

    现在想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青衿可能压根儿就不在船上!

    陆逊瞧着神色变幻的萧图,默了一会觉得大约逗趣够了,就站起身跟萧图说:“明天到夏口!穿我将令,把中军战船的主帆降下,换成黑色主帆!”

    萧图傻眼:黑帆?主桅杆挂黑帆,那是只有这艘船的船长死了才这么办的!蔡威又没死,这么干,也忒不吉利了!

    “那个……伯言啊,这是不是有些……”

    “萧图,你要违令?”陆逊眼睛一眯,收了嬉笑,表情肃穆地看着萧图。

    “属下不敢!”萧图头一低,拱手对陆逊应了声诺,然后话也不问,拉门就走。

    两日后船到夏口。

    不出所料,夏口渡头江东战船一溜排开,横锁长江。中军主舰,铁钩银划的“周”字大旗赫然在上,魏延看着前方拦道的一排战船,面色肃然地问陆逊:“这架势……伯言有几分把握?”

    陆逊正望着前头的中军船兀自沉思,听到魏延这话后低头苦笑了下:“仲俨这差事交代的……他还当真是看得起陆某啊!”

    “若事由不济,我会带人强行渡江。”魏延面色不变陈述道,“只是这样一来,就算能破了前头这道防线,你也可能会……”

    陆逊温雅地笑了笑:“依势而为即可。我那里无妨。再说,周公瑾原本就不是为了跟咱们开战才锁的江面。仲俨一叛出荆州,能投奔的无外乎邺城曹操和江东孙权。周公瑾此举多半还是要拦截仲俨,软硬兼施,让他跟兴霸一样归顺江东,顺势收编咱们带出的荆州水师。”

    “江东攻江夏,所统兵马多为陆上步兵。水师吗?前头这些可能就是整个江夏战局参战的所有江东水师了。在江上跟咱们硬碰硬?他也未必能占多少优势。所以,文长但看事情有异,可直接出兵水战,不必顾忌重重。”

    魏延没说话,看着陆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逊笑着眨眨眼,然后猛地一转身,对亲兵命令:“泊船。放舟。”

    江东主舰上负责瞭望的卫兵在看到远远一串的战船接近时,眉目已经展开:都督交代的果然是对的,这蔡仲俨还当真是往东走夏口了!但再仔细一瞧,卫兵傻眼了:黑帆?怎么会是黑帆呢?难道蔡仲俨死了?不对呀?我们只听说他中箭受伤,没听说他不治身亡呀!不成,这里头得有猫腻,要赶紧回报大都督。

    瞭望卫兵蹭蹭蹭从瞭望塔上爬下来,急匆匆往中军帐里赶。赶到地儿,行礼后把事情详详细细一说,正想着大都督怎么着也得给点惊讶反应呢。结果他们家上司连眉头都没抬,依旧神态从容,不紧不慢地打着棋谱。小卫兵很感慨:到底是大都督啊!瞧这涵养,绝对泰山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典范!

    周瑜厅里汇报以后,只给了四个字批示:“再探再报。”

    卫兵不敢怠慢,赶紧又出门瞧情况去。

    不大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跟周瑜说:“从他们中军战船上下来一搜小舟。正向着我军所在驶进。”

    “可看清舟上何人?”

    “想不太远看不甚清楚。依舟形大小来看,当不会超过三十人!”

    周瑜手下棋谱顿了顿,转过身吩咐:“无需阻拦,让他们过来。”

    卫兵得令后老实巴交地退下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带着一身月白色便装的陆逊进了周瑜的中军大帐。

    结果他领着人刚一进来,卫兵就愣怔了。扭头瞧瞧周瑜:嗯,他家都督生了一副好样貌。面如白玉,目似点漆。咋一瞧是个和气温润的读书人。偏偏生了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不言不语就能透出刀锋般的锐利果决。

    再转脸看看身边的陆逊:这年轻人也生了一副好皮相。也是一副如玉面容,眉目疏朗,气度俨然。温和里带着英气,儒雅中添着刚劲。倒和他家都督看着有五分相似。

    小卫兵有低着头在陆逊和周瑜之间偷偷扫了扫,然后胆大妄为地琢磨着:这俩人会不会有啥亲戚里道的关系?

    可还没等他琢磨出来呢,他就听周瑜开口说了句:“下去吧!”他就只好又老实巴交地退出去。

    等他走远,陆逊才收回打量周瑜的目光,对着周瑜拱手:“在下林艺,久仰周都督大名。今日缘到此间,特来拜会。”得,这孩子连真名都没报备。

    周瑜低头笑了笑,像是完全不在乎陆逊姓甚名谁一般,直接单刀直入问:“蔡仲俨现在何处?”

    陆逊手指指魏延他们中军船所在方向,神色哀恸:“公子过长沙时为黄忠箭矢所伤。加之身处江山,伤口复发,已经……”

    周瑜眼中眸光一闪,没说话。指指一旁的坐席示意给陆逊:“林将军请。”

    陆逊谦逊着连道不敢,待看出周瑜坚持后,才一副为难模样的坐在下首。

    周瑜赞赏地点点头,自己坐回座位后目光锋利如刀地看着陆逊。

    陆逊低着头,脊背挺直,双目微垂,看上去一副恭敬本分又不失体面气度。只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依然微微握拳:周公瑾此人,不可小觑!他后头的话还没讲出来,这种目光之下,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快装不下去了。

    周瑜拿眼神刷刷了陆逊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指指陆逊面前案上的茶盏,又端起手边的茶盏冲陆逊示意:“将军可习惯品茶?”

    陆逊“诚惶诚恐”地执起茶碗,“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狠灌了两大口,忽然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无措地看向周瑜,略带腼腆尴尬地说:“林艺粗陋之人,让都督见笑了。”

    周瑜笑了笑,轻轻吹了吹碗中茶叶,似漫不经心般说道:“陆将军都能算是粗陋,瑜实在想不出江夏还有哪个算得上文雅了。”

    陆逊执杯的手一僵,再抬头时是一脸困惑无辜:“周都督怕是认错人了,在下林艺。”

    周瑜淡淡笑了笑也不跟他辩解:“蔡仲俨已经不在船上了吧?”

    陆逊眼角一挑,脑中神思电转。片刻后周瑜就听陆逊一反之前诚惶态度,以非常坦率地口气说:“确实不在船上了。”

    周瑜微微一愣:猜到是一回事。得到证实是另一回事。打挂黑帆起,他就没信蔡威是死了这种鬼话!那帮跟蔡威一道出来的人,既然能跟着蔡威哗变反叛,可见对蔡威是忠心耿耿。没道理蔡威因伤中箭死掉之后,他们一点仇视反应都没有。最可能是回师返航,归罪黄忠,血战长沙!而不是像现在,面上“哀悼”不已恨不能随其西去,结果船接着顺溜而东,照常航行。

    “好一招金蝉脱壳!”周瑜眼盯着陆逊由衷赞叹道。

    陆逊微笑颔首,紧接着回了句:“却是比不得周都督妙手离间!”

    周瑜一愣,随即朗声大笑:“林将军此来,不是就为了告诉周瑜说:你的计谋败露了吧?”

    “林某此来,不过是问周都督借道而已。”陆逊挑眉轻笑。哪怕就是两人都心知肚明陆逊用的假身份,却也都保留一份默契:陆逊不承认,周瑜就顺着话茬说他是林艺。反正没人能证明。

    周瑜闻言屈肘拄额,偏着头看向陆逊:“襄阳水师精锐,瑜已垂涎多时。”

    陆逊似笑非笑:“恕林艺直言:都督现在于水战之上似乎……并不占优。”

    “呵,那也未必。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林将军胆识灼见,着实让瑜佩服。若能得林将军长留江东,也算一桩美事。”

    陆逊眼睛一眯:“荆州旧事未远。周都督用人还需谨慎为之。”

    “荆州非江东。孙氏非刘氏,瑜亦非黄祖。”

    “那林艺该多谢周都督抬爱。只是在下听闻:攘外不嫌安内,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都督远来江夏,于江东消息往来难免滞后。都督安知此时的江东不是昨日的荆州呢?”

    “若如此,那林将军就更该留在瑜船上,与瑜一道商讨江东之事喽。”

    陆逊挑起了眉梢,站起身一摊手,一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样子。

    周瑜玩味地笑了笑:他可不信他会这么快妥协。他还是觉得他有后招在。

    果然,陆逊在摆了会儿姿态以后,苦笑着跟周瑜说:“实不相瞒,周都督。林艺跟现在中军舰的掌权人并不算和睦。都督便是留下林某,恐怕林某也未必能起人质作用。”

    “哦?”周瑜面色不变,像是相信,又像不信。

    “当然,若都督执意要留林某,林某也无所谓。毕竟和孙姑娘安危相比,林某贱命一条,不值一提。”

    周瑜手指微微抖了抖,当机立断不在于陆逊纠缠人质事,而是转移话题到:“蔡仲俨离开荆州,投奔何处?”

    陆逊立马会意:“绝对不是邺城!”

    “可也未必是江东!”

    “五年以内,蔡仲俨不会踏足江东一步!再多的话,呵……恐怕林某就是说了,都督也未必会信!五年时间,够都督平山越,定腹心,荡内寇了。五年之后,恐怕得看形势而为。都督也知道,乱世之中,纲常崩坏。君臣父子也有反目之时,更莫说是一纸盟约了。”

    周瑜挑了挑眉:“还有呢?”

    “只要是水上我部可涉及处,江东往来民船商船必平安无虞,绝无贼人洗掠。”

    “哦?”周瑜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似乎对陆逊开的让步条件,并不满足。陆逊闪了闪眼睛,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质清单:“来时舟小,带的礼物亦是不多。往周都督笑纳。”说完陆逊就把礼单递了过去,周瑜接过后,随着扫了一眼,沉吟片刻后,终于对门外亲兵说:“送林将军。”

    陆逊闻言,如蒙大赦。在绷着精神给周瑜行了一礼后,转了脚跟,跟来人头也不回地出了舱门。

    待他走后,周瑜才仔细扫着礼单,看过一遍后,把单子递给亲卫:“撤回封锁。然后,把这些全部充作军资。”

    亲卫愣了愣,心想:这些是给您的吧?真要是……

    可他毕竟没傻兮兮问出口,而是拿了礼单去传令了。

    周瑜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兀自陷入了沉思。等他手捏着棋子,把桌案敲了半刻钟后,他到底还是站起身叫了人:“速速回去江东,面见主公,就说最近时日务必要看紧小姐!万不可让她轻易落单,或者随意外出!”

    来人听了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出门,想了一会儿惊出一头冷汗,也不敢怠慢,直接找了小舟,就往江东急赶。

    可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早已经出发的蔡威。

    他都不知道,现在江东治地吴城已经出了他家都督最担心的变故了。

    在吴城最有名的酒楼客栈福满楼内,一堆客官闹哄哄往四散奔逃,楼梯处,蔡威苍白着脸色,拿剑横在孙蘅脖颈处,眸光锐利如刀,而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实蔡威的剑并没有真的离孙蘅多近,而且执剑的左手也在微微发抖。他身侧是林艺跟青衿十几二十个人兵器在手,警惕非常地看着四周,他身前的孙蘅却是气愤非常,脸色涨红,胸膛起伏。

    蔡威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前人表情如何。他低着头看着孙蘅,杏眼眨了眨,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只是轻轻地推了推她,孙蘅就不得不跟着他一起步下楼梯。在楼梯口处,是江东张绍亲自带领的宿卫营,各个弓箭上弦,目光不善地看着蔡威等人。

    “蔡仲俨,你想干什么?”张绍横眉立目地看着蔡威动作,语气咬牙切齿。

    蔡威笑了笑,提着气,大声说道:“张大人难道没有眼睛?蔡某在劫持人质呢!”

    张绍被他话噎的喘了喘:“放开侯府小姐。你要什么,随你开口!”(作者注:东吴孙权称王以后,孙蘅才算郡主。这时候她还只是普通的侯府小姐。)

    蔡威垂了下眸,没有立刻答话。可是他身前的孙蘅却觉得他几乎把大半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让她想动弹都动弹不得。

    孙蘅咬着牙,恨不得踹蔡威两脚!

    这个人,引她好奇,引她松懈,引她动心!可在她动心之后,他人又离开去了荆州。从那以后,她就只能跟他靠几个月一次书信联系着。她以为这样也挺好,反正他说他在荆州待不长久,那她就等着他来江东。

    可是结果呢?

    结果他在荆州哗变了!他都不知道她得到消息时有多担心!日不敢言,夜不能寐,时时煎熬,人都要崩溃了。然后呢,然后她接到消息说他受伤了。这心就更得一下子提起来,再也放不下。

    等到今天,她在门房处收到她曾给他的缎带,便是喜乐满满了整个心房,连想都不及多想,便奔了福满楼。

    他都不知道,她在看到他满襟鲜血,一脸苍白,虚弱无比地靠在床榻上时是什么感觉!

    整个脑子都一片空白!

    可他还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笑!还柔情满满地低声唤她:“……尚香。”

    她都要气死了!

    可是没等她发难,他的人就来回报楼底下张绍带人为了福满楼,像是冲着他来的!

    孙蘅记得那个叫林艺的人说完这话就目光不善地瞧向她,连带着屋内所有人,都满脸怀疑地看着她:他们以为,是她把他们消息泄露给张绍的!

    她回过头,望着已经衣装周整的蔡威,声音平静陈述:“不是我。”

    他回了她什么?

    “我知道。”

    但是下一刻,他就“噌”的一下拔出了手边佩剑,在她难以置信地目光里,三尺青锋,就这么直直地横在了她的脖颈处,剑柄,握在……他的手里。

    孙蘅脸僵了,随即而来的就是冲天愤怒和被骗的耻辱不断在胸口涌现。她眼瞪着蔡威,发现他无动于衷后,开始对着他一言不发的冷笑。然后就涨红着脸色,任由他推着她出门:她不反抗,她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她还要看看,他到底预备拿她怎么办!

    蔡威打算拿她怎么办?

    在外人眼里是蔡仲俨劫持江东的侯府小姐,并且拿着利剑,逼迫张绍,让他投鼠忌器,退出了福满楼,并且在大街之上,也是缓退缓行,意态嚣张之举,简直可恶至极。

    可是在离得蔡威较近,又深知蔡威身体状况的青衿眼里,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家公子这会儿已经是脸色惨白,冷汗重重。若不是要拿着架子硬撑,恐怕当即晕倒过去也是可能的。

    别人不晓得,她可是清楚的很:蔡威自打来了江东这几天,压根儿就没顾得上好好休息,整天净琢磨事了。加上他伤势没收口就执意东来,日夜兼程不提,但水上航行,条件简陋,也不利于伤口痊愈。低热来来回回,伤口亦是崩开几次,看眼前情形,不用想,青衿都知道这会儿的蔡威,绝对是在靠着意志死撑!

    就在各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那边的张绍已经不耐烦了。他先是遣人去汇报给孙权,紧接着开始下令封锁各个路口,屋脊高墙之上埋伏弓箭手,单等着蔡威去往那条死路上走。

    蔡威笑了笑,看着张绍,手下一用力,孙蘅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痕。蔡威忍着疼吸了口气,对这张绍大声道:“张大人,让你的人下来吧。你看,蔡威胆小,稍稍一吓唬就会手抖。”

    张绍被他动作吓了一跳,顿住脚,不敢再往前走:“你要怎样才能放人?”

    “二十匹快马,一辆马车。等我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们小姐自由。”

    张绍眼瞪着蔡威,最后狠心咬咬牙,答应了蔡威请求:他现在就求蔡威手稳一些,别再往孙蘅身上划刀子了。

    其实蔡威自己在那一剑划完以后,整个心都揪疼起来了。虽然他很精妙地控制了力道,那一剑,只是微微擦破点皮,稍稍露了点血,即不会留疤,又能让张绍有顾忌。但是蔡威低声还是忍不住问孙蘅:“疼了?”

    孙蘅不理他,下死力狠狠瞪着他!

    蔡威合了合眼,遮住孙蘅近乎仇视的目光。抬起头,继续等着张绍那边的反应。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林艺那里忽然除了点小变故:林艺不知何时手里也抓了个昏睡不醒的人。据林艺说,这人是在变故突生时,别的福满楼人都在往外逃窜,就他一个不仅不逃,还面色不变地继续吃喝,林艺由此断定这人气度过好,若帮张绍,容易坏事,所以就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一个手刀下去,把人砍晕了。

    这会儿在大街上,被初冬寒风一吹,那人醒了!睁开迷蒙蒙地双眼来回望了望,最后定格在蔡威和孙蘅身上。偏偏头,眨眨眼,摸着小塌鼻子露出一口黄牙小声嘿笑。

    青衿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林艺让他闭嘴。

    林艺抬起手,刚要再把他打昏扔掉,就听这磕碜男人自来熟地跟他道了句:“哟,你们主子,小两口闹矛盾呢?”

    林艺不动弹了。转看向蔡威,目露请示:这丫眼睛也忒毒了。别是个大德圣贤吧?

    蔡威一时疼的狠了,神智有些不太清醒,而是寒气吹人,低热又起。加上自己刚才对孙蘅那些举动,心里担忧事后,孙蘅反应,所以他脑子转的比平日慢了些,迷迷糊糊地就跟林艺下了个命令:“绑了。带船上。”

    林艺得令后从怀里摸出一个不知道干嘛使的带子,刷刷记下,把人捆了手,然后又为防挣扎叫喊,连带着嘴里也堵了团手帕。

    这一切都是在大街上进行,不远处张绍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举止气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现在倒是没功夫管那个被绑的长相有些对不起百姓的男人到底为啥看着有些眼熟了。现在张绍就暗恨:马车怎么还不来?马匹怎么还不来?赶紧到了,让他们放了尚香小姐,赶紧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孙蘅过后会怎么反应?

    那个被绑了的大丑男会是谁?

    下一章就是第四卷,最后一章。

    本来想四卷完结,结果分章节分的有些乱套了,所以只好再弄个最终卷了(最多十章吧。应该不到。番外的话,也算着,可能会超过十章)。现在大纲的番外,一个是照儿跟轲比能他们的,一个是蔡威的。还有有要其他番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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