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交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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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郑林改变了主意，而是一个有些奇异的想法突然从他脑中冒了出来，这个想法才一出现，就像养分充足的野草般疯狂的在脑海中扩散开来，再也难以遏制。
郑林目前最恨的人并不是鬼子，而是那些叛徒。在石原转身的那一刻，郑林突然想到，在小鬼子的眼里，那些叛徒与‘山神爷’的画像哪个更有价值？如果让鬼子用那些叛徒的命来换‘山神爷’的画像，鬼子肯不肯干？这个想法一旦产生，郑林就再难把它从大脑中抹去，心中也立刻出现一个声音持续不断的喊叫‘试一试，试一试’。
有了这个念头，郑林的大脑飞速的开始了算计，各家山寨一般都有自己最后的保命通道，这种秘密只有首领自己以及一两个绝对的心腹知道，因此除非出现大量的内鬼，或者内鬼就是知道保命通道的心腹，否则山寨首领被堵在窝里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郑林就是因为十多个叛徒突然发难而被鬼子抓获。
见过‘山神爷’的只有十五家首领，苍松岭那样的大势力几位当家的都见过‘山神爷’，翠羽山这样的小势力就只有郑林一个人见过‘山神爷’，在山区外围的都是小势力，这几家小势力相互间离的并不近，鬼子同时突袭太多家山寨的可能性并不高，几家山寨同时出现内鬼的可能性就更低，何况就算出现内鬼，也未必一定能活捉到首领，如果有比较多的选择，这个鬼子少将应该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到这些，郑林决定赌上一把，赌鬼子只有自己一个选择，赌鬼子肯为了‘山神爷’的画像而放弃那些叛徒，成则可以在死前亲眼看到这些叛徒的下场，算是弥补了一个大的遗憾，不成反正也没有任何的损失，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郑林叫住了石原莞尔。
“我可以与你合作，但是我的条件不是要你放了我，而是把那些叛徒交给我处置，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不接受任何的讨价还价，同意我就与你做这笔交易，不同意就算了，我也很想知道，我自己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扛得住你们怎样的折腾。”说完郑林就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随便的架势。
“这笔交易可以做，但条件要改一改，你必须先帮我们绘制出画像，证实之后那些背叛你的人会立刻交给你任意处置，我用大日本帝国帝**人的荣誉保证我一定说到做到。”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石原莞尔就做出了决定，在他的眼里，那些背叛者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虽然他也知道‘千金买马骨’的道理，但他认为只要消灭了‘山神爷’，这些一般的土匪，还真不值得重视，因此把这些人拿来作为与郑林交易的筹码反而能让这些背叛者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别张口大日本闭口大日本，你们那地方全加一起也没东北一半大吧，就这么点地方还敢说大，你们就不会脸红？你说你们这些天天把谎话挂嘴上的小日本还能有什么信义？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们的任何保证，这笔交易做就做，不做就拉倒，老子只是想亲手给家人和兄弟们报仇，为此做一回忘恩负义之徒也认了，没想到还不行，也好，这样老子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弄不好阎王爷看我是个爷们还能让我投个好胎，来吧小鬼子，还有啥招接着使，哈哈哈…”
郑林清楚上赶着不是买卖，他反正没啥可失去的东西，最多不过是再多受点罪而已，想让鬼子让步，想做成这笔无本的买卖，他就一定不能急。
郑林的话让石原莞尔十分的生气，不过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他甚至觉得郑林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如果两人对换一下位置，他也不会轻易相信空口白牙的承诺，而且他从郑林的话语中听出了新的信息，‘山神爷’与郑林他们这些首领总共只见过一次，不可能有多深的交情，他们之间只有恩义没有感情，现在郑林要杀那些背叛者是为了给家人和手下报仇，等于是为了感情而舍弃恩义，这样的选择并不违反人之常情，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
“既然你我双方缺乏足够的信任，那么就彼此各让一步，我可以把那些背叛你的人先交一半给你处置，然后你帮助我们完成画像的绘制，等我们确认画像的真实性之后，另外一半的背叛者再交给你处置，这样的方法已经充分显示了我的诚意，如果这样都还不行，只能说明你根本没有做成这笔交易的诚意。”
石原莞尔答应的如此爽快，主要原因还是那些背叛者在他眼里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价值，因此他不介意用这些人的生命去赌上一赌。
“这个方法确实有诚意，不过我还是要修改一下，只要抓不到‘山神爷’，你们都可以说画像没法分辨真伪，我等不了那么久，如果能等我也不会与你进行这个交易，我也让一步，画像完成一半你把叛徒交一半给我处置，画像留下眼睛最后画，我们中国人讲究画龙点睛，眼睛没画，整个人就没有精气神，也就不容易认，这时候你把剩下一半叛徒交给我处置，只要我达成了心愿，我一定帮你完成整幅图像，我可以发誓，你会说中国话，应该知道誓言对我们中国人的意义。”
郑林知道越是讨价还价，越是显得有诚意，而且这时候他已经看出鬼子很有可能没有其它的选择，最少其它的选择不是那么的靠谱。
郑林的得寸进尺让石原莞尔很恼火，但是对于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在乎的人，强制手段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实在是不好预料，石原决定还是搏上一搏。
“我可以同意你的条件，一半的背叛者依然先交给你处置，不过你必须用你的家人和你那些死去的手下来发誓，如果你不协助我完成真实的画像，你的家人以及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将永世不得超生。”
郑林暗骂石原的狠毒，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郑林实在是不想功亏一篑，心中默念着‘山神爷，对不住了’，他终于下定了配合鬼子进行画像的决心。
“行，我向天地神佛发誓，如果我不协助小日本画出我心中真实的‘山神爷’画像，我的家人和弟兄们将永世不得超生，我则下十八层地狱永受酷刑。”说到后来，虽然极力的想要控制，但眼泪依然还是流了下来。
看着涕泪满面的郑林，石原莞尔觉得他是真心想做成这笔交易，成功在即，石原心中暗暗的泛起了一丝自得的情绪。
郑林被从刑讯架上放了下来，石原并没有急着进行交易，而是命令先给郑林治伤、清洁、换衣和吃饭。
一个小时后，看着再次被带到面前的郑林，石原莞尔直接问道：“郑桑，你的手现在连筷子都拿不了，你准备如何对付那些背叛者？需不需要我的手下代劳？”
“行，就请你的手下当着我的面折断他们的十根手指，然后再吊死他们。”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动手，但是能亲眼看着叛徒死在他们投靠的主子手上，郑林觉得这也算是非常讽刺和令人愉快的事。
“太君，你们怎么把我给捆起来了？我可是忠心耿耿效忠太君啊！”
“是啊太君，我们可是协助太君剿灭了翠羽山的土匪，是有功劳的啊！”
叛徒们正七嘴八舌的向鬼子表着忠心和功劳，可一被带进屋看见稳稳的坐在桌边的郑林，叛徒们立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转得比较快的几个已经预感到了情况不妙。
石原可不想耽搁时间，手一挥，鬼子宪兵立刻开始了行刑，‘嘎巴，嘎巴’手指的折断声，‘啊，啊，啊…’叛徒们的惨叫声立刻充斥在临时行刑室内。
“当家的，我们错了，看在我们跟随您多年的份上，求您放我们一马。”
到这个时候，叛徒们仍然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郑林是用什么打动了鬼子，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现在他们的小命已经重新掌握到了郑林的手里，于是立刻齐声向郑林哀求起来。
郑林连与这些叛徒说一句话的兴趣也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鬼子宪兵把叛徒一一的套上绳套吊到了粗大的房梁上。
石原莞尔找来了三个画像高手，同时为了做到尽量准确，也为了避免郑林因描述不准确而出现偏差，他干脆让所有宪兵脱下帽子让郑林一一看了个遍，让他指出谁的脸型比较像，谁的鼻子像，谁的嘴巴像，谁的耳朵像。
这样的做法大大提高了效率，也确实解决了郑林不知道该如何准确描述的难题，可是石原莞尔有一点没有想到，郑林真的能把只见过一次的‘山神爷’清晰的记住吗？
实际上那次见面，郑林因为只是个小首领，坐的位置离‘山神爷’就比较远，再加上先出场的战兵可比‘山神爷’本人更有震撼力，因此郑林的注意力大部分反而是集中在了那些战兵的身上，对‘山神爷’本人的印象还真不深，虽然只是间隔了几天的时间，但是他已经把战兵和‘山神爷’的形象混在了一起，哪怕只是换身衣服，他都未必能再把‘山神爷’给认出来。
刚才暗自努力回想的时候郑林就发现了这一点，因此他也才下定决心答应全力配合石原，他也确实尽了全力去回想‘山神爷’的容貌，毕竟他还是很在意那个毒誓，但随着画像完成的部分越多，他却越来越清楚的知道，这画像画出来，像某个战兵的几率将远远大于像‘山神爷’的几率。
确认了这一点，郑林大度的让画师先画出了一只‘山神爷’的眼睛，然后才提出了处置另一半叛徒的要求。
郑林在整个绘像过程中都十分的认真，一点敷衍的迹象都没有，有些细节甚至主动反复修改了很多次，石原知道‘万事开头难’的道理，他还以为郑林也是如此，肯认真配合的郑林，价值本就在那些叛徒之上，石原当然不会因小失大，郑林一提要求，另一半的叛徒立刻就被带了进来。
所有吊在房梁上的叛徒都停止了挣扎，郑林心里反而涌起空虚的感觉，他以往与这些叛徒在一起的画面一一的浮现在脑海里，郑林突然意识到，做出一个极端错误的选择远远比死亡可怕太多，他现在的这个选择也未必就正确。
想到这里，他认真的协助画师画上了‘山神爷’的最后一只眼睛，虽然知道这不是‘山神爷’的画像，但他依然对着画像跪了下去。
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山神爷，我对不起您，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说完郑林猛然起身急冲两步狠狠的把头撞在了墙上，鲜血飞溅，郑林则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很快就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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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大家注意保重身体，别抽烟，少喝酒，适当锻炼，身体健康强过家财百万，为了家人和自己各方面都多加点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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